“你就放心吧,就说是我让挽的,娘她不会责骂你的。”
“小姐,秋画不是那个意思,小姐本就生的极好看,打扮一下,怕是仙女也比不过的……”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心思,走吧,去前厅。”
“哎哎小姐,你还没上胭脂呢,怎的就走了。”秋画急忙跟了出去。
“还是不要麻烦了,这样不也挺好的,难道我这样不好看吗?”若尘明微眯,站在阳光里,好比美丽的精灵一般,看的秋画一呆,喃喃的说:“好看,小姐美的很呢。”若尘轻笑出声,“那还不快跟上。”“哦。”秋画亦步亦趋跟在若尘后面,到了前厅。“娘,尘儿给娘请安。”若尘对着座上的穆夫人盈盈一拜。
“好了,快起来吧,今儿怎的多了这些个礼数了,平时可没见你来给为娘的请安呢。”
“尘儿哪有。”说罢娇笑着偎到穆夫人怀里。
“你这丫头啊,这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怎的还跟为娘这么撒娇。”穆夫人轻抚这若尘的头发,“不是让你好好梳洗打扮的吗,怎的还是这个样子,秋画,怎么回事。”
秋画急忙给穆夫人跪下了,“夫人,我……”
“娘,别怪秋画,是我要这样的,我不喜欢那些个发髻,不舒服,这样不是很好嘛,难道女儿这样不好吗?”
“你呀,秋画这丫头都让你给惯坏了。用早饭吧,用过早饭咱好出发。”
若尘靠在马车的棚壁上假寐,秋画掀了帘子,四处张望。“小姐,你看你看,这地方有一汪泉水呢,清的很,我想应该都可以看到水里的游鱼呢。”若尘眯了眯眼睛:“是吗,等回来的时候,跟娘说下,咱下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娘这次要在寺里住多久。”轻轻伸展了下身子,“哎呦,坐马车也是件很累的事情呢。”“小姐,吃点点心吧,我给你沏茶。”秋画拿出若尘最喜的碧螺春,正想沏的时候,若尘突然就问:“秋画,你说说这碧螺春茶该怎么个沏法。”若尘懒懒的靠在车壁上,笑着看秋画。
“哼,小姐,这个可难不住秋画的,沏碧螺春呢,水以初沸为上,水沸之后,用沸水烫杯,让茶盅有热气,以先发茶香。因为碧螺春的茶叶带毛,要用沸水初泡,泡后毛从叶上分离,浮在水上,把第一泡茶水倒去,第二泡才是可口的碧螺春,但最好的是第三次泡的,茶的香味才充分发挥出来。秋画说的对也不对?”说过这些,秋画也已将沏好的碧螺春递到了若尘的手上。
“你这丫头啊,跟着我时间长了,学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说的都对。秋画,问问前面,还多长时间到,坐了半天的马车,小姐我这腰都快颠折了。”秋画掀开帘子,正好看见小安子,“小安子,还有多少路程,咱家小姐乏了,不然和夫人说说歇息一下吧。”
“秋画姐姐,剩不多少路程了,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
“小姐,小安子说还小半个时辰了,要不要跟夫人说说,在这歇息一会儿再继续上路。”秋画给若尘垫了更软些的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不用了,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吧。”说罢轻轻阖上眼睛。秋画静静的看着自己家小姐,长长的睫毛轻覆在面上,投下一片阴影,虽未施粉黛,而颜色似朝霞映雪,真真是个粉妆玉琢的美人儿。秋画就那么看着,不经意的轻轻叹息,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若是没许上好人家,岂不是要和大小姐一样。穆丞相除穆夫人一席正室之外,另还有三房妾室,可这丞相府却仍是人丁稀薄。大小姐和小姐都是穆夫人所生,二夫人本育有一子,可是四岁的时候不小心跌到荷花池里溺水而亡,从那以后,二夫人也郁郁寡欢,两年后终于撒手人寰。三夫人也有个女儿,可是小时候因为出水痘,也夭折了。四夫人的公子倒是长大成人,可是两年前应丞相之命,随军出征,不幸阵亡,而大小姐却在丞相给许了人家之后,因着那家公子是酒肉之徒,大小姐一个气不过,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的性命。穆夫人为此与丞相大吵一架,从此后一心拜佛,对于小女儿更是宠爱有加,所以十六岁仍没有许过人家。而丞相大人在大小姐自缢以后,一夜间全白了头发,对这个小女儿也是宠的很,从不舍得大声说她一句,更别说是责备了。而自己这个小姐,整日里的研究什么茶道,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会,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秋画这边正思量着,那边小安子在马车外面轻禀:“秋画姐姐,清华寺到了,夫人吩咐小姐直接去后堂休息。”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带小姐去后堂歇息。”秋画给若尘披上狐裘,先跳下车,扶着若尘也下了车。若尘适应了一下外面耀眼的阳光,“今儿还真是个好天气呢。走吧,去看看娘亲。”
“可是小姐,夫人要你先去后堂歇息的。”秋画赶紧跟上若尘。“我没事儿,去见见尘缘大师,记得娘亲说,我这名字还是大师给取的呢。”若尘和秋画拾阶而上,只见尘缘大师早已等在那了。若尘慢步上前,双手合十,轻轻一拜:“小女子若尘见过尘缘大师。”
“女施主有礼了,不必多礼。见过穆夫人,想必这就是若尘丫头吧,一晃十六年过去了。”穆夫人还一礼:“有劳大师还记得小女,正是若尘丫头。”
“嗯,长大了好,长大了好啊,穆施主,先随老衲前去佛堂吧,若尘就先去后堂歇息吧。”
“那若尘就先去歇息了,拜别大师。”盈盈一礼,随着小僧人往后堂去了。望着若尘的背影,尘缘大师轻声一叹,“愿佛主保佑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