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听了西门庆对黑旋风李逵的一番评述,便不由得担心起来,说道:“若在七月十八咱们弟兄动手之前,那黑旋风李逵便莽撞起来,劈牢破狱的,岂不误了咱们的大事?”
西门庆摇头道:“这个却不然。依那黑旋风李逵的火爆性子,他若想劫牢反狱,只怕早已动手多时了。他既深藏不出,踪影难见,必然是在养精蓄锐,准备在七月十八这一个正日子大闹一场。”
张顺向上拱手道:“启禀天王哥哥、西门庆哥哥。李大哥的性子是最急躁的,他一口气憋了这么些天,只怕火气连这浔阳江水都能烧干了。若七月十八日发作起来,却需得有人来劝阻他,否则他性子起来,该走时不走,该退时不退,却不是刚救出公明哥哥他们,又把李大哥搭进去了?”
西门庆点头笑道:“张顺哥哥说得极是!要劝阻这黑旋风李逵,非焦挺兄弟不可。”
“他?!”江州众豪杰侧目斜睨着焦挺,面上都有不信之色。别人不知道李逵,他们可是深知的。黑旋风李逵,江州又称李凶徒,其人力大如牛,又是一身好武艺,抡起两柄板斧时,足以撞破千军万马。这焦挺名不见经传,怎么看也不像个能奈何得了李逵的英雄。
别人不知道焦挺,梁山众好汉却是深知的。若论起正经拳棒、马上功夫来,焦挺确实算不得一流,但说到近身相扑厮打,焦挺却是祖传的本事,拽拳飞脚如刀毒,劣性发时如山倒,梁山之上,专治不服。
一听西门庆说,以焦挺来克制李逵,梁山众好汉便先在心中点头。量那李逵再勇再猛,也不过是一莽之夫,让灵巧机变的焦挺去约束他,正是对症下药。
西门庆便叮嘱焦挺道:“四弟,七月十八日,法场上百姓必多,我梁山替天行道,杀的是贪官污吏,救的是百姓黎民,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滥杀起来,我们和那些披着人皮,却残食百姓的狗官又有何异?那黑旋风李逵却是个不分好歹的莽人,若杀红了眼时,哪分官兵百姓?抡圆了板斧就是一个‘砍’字!那时,兄弟你却要施展你的相扑手段,将他收拾了,不许他杀戮无辜的平民百姓,也免得连累了咱们梁山的名头——天王哥哥,你意下如何?”
晁盖听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众家兄弟听我说,咱们明日去救宋三郎和戴院长,一点慈心,却不是为杀人的。众家兄弟出手时,却要加意小心,免得误伤了百姓,坏了咱们江湖上好汉替天行道的名声。”
众人听了,都是凛然躬身道:“就依天王哥哥!”西门庆听着,暗暗点头欢喜。
见一切安排妥当,西门庆便点头道:“这几日,众家兄弟便好生将息,养歇力气。弓弦要绞紧,刀斧要磨明,舟楫更是要随时待命,现在多一分准备,届时便多一分胜算。还有,虽然说了是七月十八问斩,但官府说话,向来有如放屁,咱们也得做好官府出尔反尔时随机应变的预备,若有个缓急,说出动便能出动——这却要全靠兄弟们辛苦帮衬了!”
厅中众好汉轰然应喏,各自下去准备了。大家都是枕戈待旦,恨不得举目挑出东边日,嘘气吹散满天星。西门庆则指挥着庄丁学兵们,先往江州城中,安排下行使计谋时的诸般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