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啊,您可不能把小的的玉坠子也一起收走啊,那是小的母亲临终时交给我的遗物啊,您可怜可怜我这个早年丧母无依无靠的苦命孩子吧,求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情深不寿,寿比南山的把玉坠子还给小的吧。”
一把清亮亮,闪耀耀的鼻涕眼泪全部抹在了卫飒华美的衣袍上,饶是休养功夫极高的卫飒也被她这一闹傻了眼,嫌恶似的把她的魔爪拨开,“你先去那边把自己弄干净。”
“不!”若溪哭得好凄惨好无助,“您今天要是不答应小的,小的就把自己哭死在这里,呜呜,呜呜。”说完她彻底把鼻子贴在了卫飒的外袍上蹭了起来,蹭啊蹭,蹭啊蹭,活像一只蹭痒的狗熊抱着大树。
她这么一哭一闹的功夫,常青殿里去吃午饭的下人差不多都回来了,他们眼睁睁的瞧着若溪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哭得凄惨无比。当他们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之后,每个人的嘴巴都情不自禁的变成了“O”型。
正在哭闹的若溪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小的最珍贵的东西,您拿走了,让小的以后怎么活啊。”
妖孽男额头淌过三条黑线,语气也放柔缓,“对不起,若溪,我没有想到它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但是,事已至此,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人群哗然,原来传说中若溪和三殿下的奸情是真的!
听出话里的味道不对,若溪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果然在他一脸愁苦的容颜上发觉一丝隐藏的奸笑。
那个占据身高优势的男人俯下身在她的头上簪上玉簪,自己则把玉坠子卸了下来,用一方手帕仔细包好,“既然它对你那么重要,本王就更要带走了,这根玉簪留给你,作为交换。”
若溪傻愣愣的看着那个人高马大,宽肩窄腰的三殿下把自己抱起来放到床上,用袖子轻轻擦拭去脸上的眼泪,连他刚刚还嫌弃恶心的鼻涕也一起擦个干净,满面温柔,“现在他们都知道咱们俩个的关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呢?”说完还很是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若溪清楚的听见他用仅可他们二人的声音说道,“这一次若是想安然脱身,可是没那么容易了。”
卫飒走了,留下淡淡的佛手香,若溪眼睁睁的看着屋外的人们一个个下巴快能掉到地上,想起刚刚他和自己说话时的神情,料想明天外面这些人就会把卫飒说的那些严重和外表不符的话讹传成其他肉麻鬼话,自己也懒得理睬,起身到了门口将大门关好,返回来扑到在床上。
尊严她都能放弃了,这些伤害不到她半分的鬼话又能把她怎样呢?
抬手摘下发畔的那根玉簪,上面似乎还留着躺在他手心时的温度。
母亲,你若是看见女儿今日的丑态,会不会如同他们一样嘲笑我呢?
中午折腾的累了,若溪磨磨蹭蹭的到了巳时才从床上爬起来,才起来没有盏茶的功夫。她小屋的门板便被大力的撞开,随着老宫女的一声咆哮,若溪的两只胳膊已经被人架起,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人拎了出去,丢沙袋一样的被丢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身边环立着很多人,她揉着自己被摔得生疼的腰站了起来。若溪的身板儿本就瘦小,在这些身高马大的老宫女面前简直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谁叫你起来的?跪下!”旁边不知哪里多出来一只粗壮的大腿,一脚蹬在若溪的腰上,若溪似乎听见自己的身体里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随即她整个人就向前扑倒在地,啃了一嘴院子里的雪泥。
“若溪,夫人看你机灵能干才这般拔擢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反而做下这样让夫人失望的事情!”
“啊?”
“这个时候,不要想装糊涂!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那点子破事儿已经传遍整个常青殿了!常青殿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三殿下拉拉扯扯,哭哭啼啼,不清不楚!真没看出来,你这个小蹄子勾搭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主事宫女来福一脸横肉的怒气冲冲,若溪听见是她的声音就知道自己今天性命堪忧,这个女人一直认为是她的到来阻碍了她在宫女这条辉煌事业上的前进脚步,一直把若溪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好死不死的犯在她的手里,只能说是她今年流年不利。
“还敢瞪我?”悍妇来福抡起自己蒲扇大的巴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若溪的脸颊上,巨大的惯力让若溪踉跄着身子往旁边一歪,又倒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腰上的酸疼一起隐隐发作,若溪直觉的知道自己的脸只怕是已经肿了。
“福姐,打得好,这种不要脸的小蹄子就是要给她点教训,不然外人要笑话咱们常青殿没有规矩。”来福一党在旁边敲着边鼓。
于是,受到鼓励的来福提起迷迷糊糊的若溪在另外一边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如此反复几次下来,还没完全化掉的积雪上便被溅上了点点鲜红,血迹沿着若溪苍白的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