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檀木衣柜还真像件古董,这青花瓷茶具套也挺有模有样,谁有这闲情把家里装扮成这样。嗯,上好的大红袍,这茶也地道,只是凉了。
出去找找主人吧,不然太冒失了。可是我这是穿的什么衣服,这是新出的一款睡衣吗?摸起来倒是挺舒服的,可是这也太复古了吧!
“姑娘,你醒了,你怎么下床了,快快上床休息吧。”这丫头怎么穿一身清朝旗装,这是在演戏吗?她也特卖力了吧,“柳儿,叫你在这里看着姑娘,你倒是去哪里疯了,站在外面作甚,还不快去通知福晋。”
外面扎个大辫子的小丫头,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往里看,被这大丫头一凶,灰溜溜的走了。
这两个人演得还真卖力,跟真的一样。
“姑娘,奴婢伺候你躺下,刚醒可不能这么着了风。”那旗装丫头便过来扶我。
等等,你们演戏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把我扯进来了,我又不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
“你们这演的哪一出,这是哪里,你是谁啊?”
“姑娘,这是十三阿哥府上。奴婢是冬湘。”
“你停停,别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姑娘,演……演什么呀?你来京的路上落水了,正好四贝勒归京,救了你送到府上。”
“十三阿哥,四贝勒,你演什么演,我没心情跟你浪费时间,”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带这样整人的,看着好像又不想整人,“等一下,今天几号?”
“姑娘,你说什么?”那丫头一脸疑惑。
“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就是今天几月几日。”我气愤非常,这到底算什么事。
“壬午年,四月初三。”
“什么?”
“福晋到了。”门外传来一稚嫩的女孩的声音。
“暮念,你怎么起来了,”一个穿着比其他人华丽些的女子在一个小丫头的跟随下进来。
天啊,这房子,这些人,难道我被那河水冲到清朝了。
“爷特意叫了太医来,暮念,你躺下来,让王太医诊断一下。”
“你认识我吗?”可是我没见过她。
“我的亲侄女,我怎么不认得,你可能不记得了,你跟你额娘回雅尔古的时候你才六岁,我们都六年没见了,你也记不得了,也是应该的。”这个女人看着也只比我五六岁,面容和善,从进门就握着我的手,像亲人一样熟络的笑着跟我说话。
这样的现实让我明白,我这是到了清朝,康熙四十二年,大概是十三阿哥嫡福晋的侄女,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爹我娘还有我家又在哪里?我是谁,他们刚才叫我暮念,是我的名字什么?我未来的命运又是什么?
大罗神仙呀,你们怎么把我弄到这来了,要去也去我研究的宋朝呀,这清朝我还真不大了解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只好装头痛,蒙混过关,幸好有一个一直带我的奶嬷嬷,我问了她好些事。但是以前的暮念到底是怎么个人我不知道,我也不好一直装,总会露馅的。难道直接告诉他们我是未来世界的人,那要么被当疯子笑死,要么就关关起来研究,两条都不是好结果,看来现在只能混混日子了。
通过几天的装傻,我基本上摸清了我的处境,现在被我灵魂占据的身体还真是跟我现代长的一模一样,我现在叫伊尔根觉罗·暮念,是十三福晋兆佳氏的侄女,也就是她姐姐的女儿。
她这位姐姐,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就传奇了,话说兆佳氏只是汉人包衣身份,地位也不高,我妈是我外公也就是马尔汉与带兵驻守湖南的时候寂寞难耐认识的一位女子生的,简单点说就是庶出,可是我这位出生江南水乡的外婆却把我妈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后伊尔根觉罗·伊都立也就是我爸就败在了她的绿萝裙下,不顾家庭反对,两人毅然成婚。
我又为什么会在十三阿哥府上,也是拜我那两位奇迹的爸妈所赐,话说他们俩成婚后便开始游历大好河山,我生下来就在外公家,那段时间好像一直就是小姨照顾我的,直到六岁,我爸妈才在伊尔根觉罗家的强烈要求下带着我回了雅尔古也就是我爸的家乡。哪知我妈生了两个弟弟后又待不住了,拉了我爸不知道跑到哪里又玩去了。而我到了该选秀的年龄,我爷爷在家乡养病不问朝政,就征得我外公和小姨的同意,派了两个人送我到了小姨这里。
小姨还是对我蛮好的,天天补药、甜品送个没完,每天还怕我寂寞来陪我,奶嬷嬷说:“七小姐最疼念儿了,打小就抱着睡,回雅尔古那会儿,念儿天天不说话,我们以为她痴了,到了晚上就哭着找小姨,连她额娘也不要,闹了好几个月才消停。”小姨在家排行第七,说以奶嬷嬷一直叫她七小姐,在这里也没改口。
“念儿是跟这我长大的,不疼她疼谁。”小姨挑了块我最爱的桃酥给我,我一块全塞嘴里,嘟着嘴说到:“我这么知书达理,温柔可人,肯定是人见人爱啦!何况是善良的小姨。”
小姨看着我的样子,捂着手帕笑,“嬷嬷,你看她这高帽子扣得,当初爬树捉虫,都比八弟顽,活脱脱一小祖宗,这会子说自己可人,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我原以为这古代小姐都是娴静的,所以说了这些大话,看来这暮念倒是异类,我只好又挑了块桃酥放到嘴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看着小姨和奶嬷嬷都笑弯了腰,还有几个丫头也低着头小声的笑,这脸真丢大了。
“不与你玩笑了,你前些日子病着,管家就把你安置在这客房了,既然病好了,我叫丫鬟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里去,你住在我那个院里也好省得我天天过来。”
我便笑着恩了一声,继续吃我的甜点。
小姨吩咐冬湘帮我打理东西,看来那个冬湘应该是小姨的得力丫鬟,其他的丫鬟好像也有些惧她,听她的吩咐。不过她这几天都在这里照顾我,都觉得她挺好相处的,也很能干,什么都办得有条有理。
“等他们打理好了,你和嬷嬷就跟着冬湘过来,我先走了,晚上爷要来我那里用膳,你也一起,我先回去准备。”小姨便和一名小丫鬟走了。
奶嬷嬷和冬湘整理东西,我闲来无事只好晃晃,十三阿哥,这位夺嫡之战中的胜利方,紫禁城里的豪放派,文武双全,骑射了得,每发必中,十多岁就能打倒一只老虎,那应该长得也不赖,我来清朝几天了总算是要见到阿哥了。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竟不知到走到什么地方,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湖。
“啊,杨柳青青,大清朝的空气还真好。”伸伸懒腰,扭扭脖子,烦恼全跑。既然人生如此,那就该接受,只要努力的生活,生活也一定会回以微笑。
对面站着的是谁?那件深蓝的长袍,还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哪里见过?对了,是那个把我从水里就起来的人。
“喂……喂喂……”我喊着。那个人怎么看着我,但没反应,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喂,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上次你拍的我脸拍得痛死了,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喂,叫你站着别动,你去哪里?”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跟他打招呼他不理,叫他站着别动,他偏走。
不管了,先找路回去,不然耽误了姐姐和十三阿哥用膳,我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