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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詹总大英雄(1 / 2)


詹白一时无言,他默默回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忽然意?识到,海离或许并不爱他,或许只是在海风县的时候,她一时被自己?动,在那样一个?无惊无扰生活节奏缓慢民风朴实的小城,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得可以?看?清一辈子的模样,而温迈城太?大,大到他们很容易就会走散,消失于茫茫人海。

甚至海离已经恨上了祁维文,连同?他,连同?这个?城市也一起恨上了。

詹白心里一跳一跳的,有种?窒闷?,也有微微的疼,他强撑起几分微笑?,说?:“不是说?好了,要给海棠戒毒吗……”

海离立刻打断他:“海风县也有戒毒中心,再不然到省城也行。”

“那我们等海棠出来,先和她商量商量再定,行吗?”詹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小心翼翼,有多么的害怕失去她。

海离没有回答,詹白不知道她是否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还是已经坚定内心不动摇。

进了詹白的房间,海离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服务员进来,问詹总是否有什么需要,詹白看?看?海离,她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她只想清清静静的呆着,詹白在海离身边坐下来,对服务员说?,送一些吃的来,清淡营养丰富即可。

一路赶回来,两人都没有吃饭,詹白饥肠辘辘,中午海离比他吃的更少,想必也很饿了,他说?:“我们先吃点?东西,其他的事明天再说?,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

海离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牵动的嘴角都显得无力:“嗯,好,先吃饭。”

詹白搂住海离的肩轻轻拍了拍,然后起身从行李袋里拿出保温杯和随身的几件衣服,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老宅那边打来的,想必是母亲找他。

他接起来,有些意?外的听到舅妈的声?音,叫他赶快回家一趟,大家有事跟他商量。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着怎么保祁维文,在派出所他已经问过了,按照刑法,祁维文的行为?已经构成容留他人吸毒的犯罪事实,按量定罪,他很可能会被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詹白心里有点?烦,对于祁维文他是彻底的失望,现在为?了祁维文的事,让他抛下海离一个?人在这里,他是不放心的,毕竟海离的状态并不算好。

等服务员送来了饭,詹白温柔的对海离说?:“你先吃饭,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我回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海离没有抬头,拿起汤匙舀一勺汤,慢慢喝下去。

詹白开车回到家,见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下了车,朝母亲走过去,道:“妈,你怎么不在家等?什么事这么着急?”

詹母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轻声?道:“你舅妈因为?海离的妹妹供出维文正气?得发火呢,要我说?,海离那姑娘是不错,但为?了她们姐妹得罪你舅舅一家,可也划不来,你等会进去说?话要注意?点?。”

詹白不置可否,对母亲说?:“走吧,妈,咱们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詹宅内,灯火通明,舅舅祁岳和舅妈江淑敏阴沉着脸端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压抑,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詹白走上前,和舅舅舅妈打了招呼,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

祁岳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重?重?叹一口气?,道:“詹白,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媒体那边能捂得住吗?一旦消息散布出去,不仅仅是维文名誉受损的事,连带着公司股价也会受到影响。”

詹白略略沉吟,道:“舅舅,事已至此,捂是捂不住的,不但不能捂,还要主动站出来承认维文吸毒的事实。”

江淑敏一听就急了:“我们来就是希望你能帮忙想想办法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这种?事情非同?小可,捂是捂不住的,与其遮遮掩掩再被人扒下一层皮,赤~裸裸被鞭打,不如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承认错误,或许还会取得公众的谅解,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虽然詹白对祁维文失望,但祁维文仍是疼爱的弟弟,他和他父母一样希望他好,希望他跨过这个?坎儿,以?后好好做人。

詹白此言一出,祁岳点?头,江淑敏也沉默了。

詹白接着又道:“舅舅,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跟着你和我爸爸一起去参加企业家峰会,会上你说?过,企业家要有企业家精神,我们要担负起社会责任,树立正面社会形象,为?社会做出贡献,这话我一直谨记。即便站在利益的角度考虑,我们也应该勇于承担,失信于民,品牌美誉度自然受损。舅舅,万不可因小失大。”

祁岳心悦诚服道:“詹白说?的在理。”当下心里就有了决断,“明天一早公司就发公告,向公众承认错误并道歉。”至此,祁岳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姿态松弛的仰靠在沙发里。

江淑敏心有顾及:“那这么一来,维文还能接手公司吗,毕竟他给公司带来损失,公司元老难免心里有意?见,不肯容他。”

祁岳哼一声?:“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别人不肯容他,又怪得了谁。”

江淑敏立刻反呛:“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我看?不是别人容不下他,是你容不下他,你心里想什么当谁不知道呢。”

祁岳猛地一拍桌子:“我想什么?我能想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詹母一看?吵起来了,连忙过来劝和:“好了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不想着怎么保儿子,倒先吵上了。”

江淑敏把头一偏,掉下眼泪,詹母又连忙去安慰她,叫她放宽心,事已至此,急也没有用,也只好看?看?有没有办法让祁维文尽早出来。

江淑敏抽抽搭搭了一阵,稍稍平静下来,然后又转移矛头,发泄怨气?:“这都是那个?女的害的,詹白,听说?她姐姐现在跟着你,你说?你们兄弟一向精明怎么碰到女人就都犯糊涂呢,舅妈劝你离这两姐妹远远的吧,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惯会耍心机使手段,否则你以?为?她们凭了什么能在大城市站住脚?你弟弟已经搭进去了,你可别也被连累了。”

詹白原本就对这个?舅妈无?,平时见面除了打个?招呼,一向不多说?什么闲话,这一次他也同?样懒得接话,可又实在听不下去,想了想,说?道:“舅妈,你这么说?是枉顾事实,颠倒黑白,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过了,是维文诱使海棠沾上了毒品,维文定期向海棠提供毒品,并供以?花费,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把海棠困在他身边。”

祁岳和詹母闻言都震惊不已,他们都很难相信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祁维文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伤天害理的事。

江淑敏自然更加不肯相信,“不可能,维文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他哪敢做这种?事,肯定是那女的血口喷人,诬陷维文。”

詹白不再过多解释,只说?:“舅妈,无论你们相信与否,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事实就是维文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骗人家姑娘吸毒,几乎毁了人姑娘一辈子,这么大的一笔债,你们打算如何偿还?”

**

海离吃完了饭,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极了,仿佛坠入深海。

此时,海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得把海棠带回海风镇,今天她会因为?吸毒进监狱,谁知她今后会不会因为?杀人放火而丢了性命?

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海离被吓了一跳,她思绪飘飞出去,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当下便回回神往门口望过去。

詹白打开门走进来,问:“你怎么还没睡呢?”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或许她在等他,他不回来,她便无法安心睡觉。

然而,海离并没有表示出等他的意?思,她只说?:“我还不困,你困了就先睡吧,你睡床,我睡这就挺好。”

詹白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一手抚在她膝盖上,“小离,我们别这样,行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不是我害的海棠,我是想帮她的,我想和你一起帮她,我们一起,不好吗?”

海离伸手摸摸他的脸,说?:“詹白,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你如此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要不到啊,你肯对我好,肯放下身段来喜欢我,说?真的我很荣幸,也挺?激你的,你让我?受到了从来没有?受到的美好。”

詹白越听心越凉,这分明就是道别的话啊,可他不甘心,他反手握住海离,说?:“不不,我没有放下身段,是我先喜欢的你,是我需要你,要我说??激也该是我,而不是你。小离,你美丽又通透,你什么都看?得明白,所谓地位所谓权势,这只是表象而已,抛开这一切,我们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温暖,能给予彼此想要的,这就足够了,这才是?情最?本真的面目,这也是生活最?本真的面目。”

海离心头震颤,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很快又被她逼了回去,“你说?的是一种?更高的境界,事实上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个?世界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像我像海棠这样的小人物想有尊严的快乐的生活,唯有回到我们自己的天地,温迈这样的花花世界,真的不适合我们。”

詹白说?:“我无法改变你的这种?想法,我只想告诉你,你并不是单打独斗,你还有我,我是借助了我父辈的力量,而你可以?借助我的力量,这是先天存在的条件,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你说?不合适,只是因为?目前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商学院学点?管理方面的知识,然后到公司帮我,或者你也可以?跟着我学,你很聪明,又有灵性,一定没问题的。”

海离沉默了一会,说?:“现在真的不行,我要先送海棠回家,如果以?后有缘分,我一定听你的。”

不知不觉两人就聊到了天亮,薄薄的光线从窗缝里透进来,房间里一片混沌,两人的面目也是模糊不清的。

海离歪在沙发扶手上,詹白坐在她对面,带着一种?爱慕的贪婪的神情望着她。

看?到海离昏昏欲睡,詹白站起身来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抱起来,动作?很轻很柔,如同?怀抱一个?婴儿。

把海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稳了,詹白离开房间将门带上,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坐在海离坐过的地方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

等到九点?,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海离睡得很熟,詹白从沙发上站起身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委托律师打来电话,说?关于海棠的事需要和他谈一谈。

下楼前,詹白特意?留意?了一下网上的消息,并没有关于祁维文吸毒的消息放出来,或许媒体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也或许舅舅舅妈不甘心在做最?后的努力也未可知,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其他随他们罢。

**

半个?小时后。

詹公馆一楼大堂休息区,张律师带着文件匆匆而来,一落座,张律师便对詹白说?,海棠的事有了新的变化,她不仅仅是吸毒那么简单,还涉嫌容留他人吸毒的罪名,很可能会被判处一年以?上有期徒刑。

詹白颌首,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呷一口,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微有波澜,此时,他忽然发现了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当他听到海棠有可能服刑一年,首先产生的并非对海棠的同?情,而是庆幸,庆幸海棠在这一年里不能回家,那么他就多了几分留下海离的胜算。

这些念头闪过,詹白不由得苦笑?,还说?什么企业家精神,什么正面形象,什么美誉度,却原来自己就是这么自私自利又恶毒的小人。

狠狠的自我批评了一通之后,詹白和张律师告别,先回公司处理了一些公事,临近中午又回到公馆,到了房间,发现海离还没有醒,便坐到办公桌后面,再次和张律师通电话了解以?海棠的情况有没有减刑的可能。张律师的回复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海棠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无心之举,无论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寻求刺激,她都构成了主观故意?。

海离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一点?,詹白刚把海棠那边的最?新消息告诉海离,张律师那边又来了电话,说?十分钟前海棠被转到了市郊看?守所。

“去看?守所了?服刑一年?”海离复述着詹白的话,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浑身由内而外的充满了无力?。

海离真想把海棠救出来,海棠是无辜的,她是被人坑害的,她是可怜的,她不该是如此下场。或者她去替海棠也好,海棠够苦的了,她总该享几天福。

海离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听见詹白说?:“张律师说?我们可以?去看?海棠了,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海离站起来,看?着詹白,“我想现在就去吧,麻烦你送我过去。”

詹白轻轻拍拍她的肩试图安抚她紧张的情绪:“行,我们现在就去,你去穿件外套吧,外面下雨了。”

**

去看?守所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水滴砸在车窗玻璃上,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斑点?,如冰凌碎屑般冷冽。

海离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望着车窗外放空自己,忽然她听到詹白叫她的名字:“小离,我手机响了,你帮我接个?电话。”

来电人是苏西,她听到海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说?:“海离,詹总在吗?”

海离说?:“在,在开车。”她转头看?看?詹白,詹白专注开车,完全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方便跟我讲吗,我来转告。”

苏西声?音严肃的说?:“你让詹总看?一下网上的消息,十几分钟前,各大网站都推出了关于詹总的头条。”

海离挂上电话,一边向詹白转述苏西的话,一边打开手机直接用搜索引擎搜索詹白的名字,网络上弹出的消息触目惊心:大容集团总裁詹白疑似吸毒被抓。

海离手指微微发抖,不停的往下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界真的是疯了,如此的血口喷人,杀人不眨眼。她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明白,这样的消息对于詹白对于大容集团意?味着什么。

詹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微微侧头看?她一眼,问:“发生了什么?”

海离说?:“很糟的消息,你要不要停一下车?”

詹白说?:“你念给我听听。”

海离顿了一下,看?着他,照做。

詹白听罢,面色如常,依然把车开得四平八稳。

过了好一会儿,詹白开口问:“小离,你是不是担心我?”

海离:“这事很严重?,对不对?”

詹白说?:“这世界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固然有黑暗,有深渊,但也有光明和坦途,邪不胜正,这是永远的真理,如果你发现邪胜了正,那一定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后。”

“这么说?,你不会有事对不对?”

詹白忽然就笑?了,刚好遇上红灯,他把车停在警戒线前,转头望着海离,同?时伸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事。”

**

在看?守所见到海棠,她穿着黄色囚服,手上戴着手铐,披肩长卷发被束在脑后,整个?人是呆滞木然的,仿佛一个?牵线木偶。

海离隔着铁窗看?着她,低声?叫她的名字,海棠抬头看?她,嘴角挂着笑?,眼睛里却慢慢蓄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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