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离盯着她,魂魄慢慢归位,刚才被老板戏弄一把,现在又来个醉鬼折磨她的精神,海离觉得自己简直是衰神附体。
“今天你甩下烂摊子走了,这会儿又到我这儿来装神弄鬼,居心叵测啊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分明心里很期望她来找自己,等人真来了,自己又在这里乱发作情绪,何苦呢。
海离这样想着,面上就显出几分善解人意的温柔来,她打开屋门请海棠进去,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又找拖鞋睡衣,又给她放洗澡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她是那个处处懂得照顾妹妹的姐姐。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海棠告诉海离,她和祁维文和好了。
海棠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说;“我最近住在他家里,他每天什么也不让我做,除了吃就是睡。”
“和好了你跑到我这里干什么?看你刚才的样子简直比失恋更惨。”海离靠在床头,拿起一本时尚杂志随意翻阅。
“我来找你是因为心里烦,我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我奶奶和我姑姑,她们不吸干我的血,是不会放过我的。”
海棠这话令海离不寒而栗,恍惚觉得那两个人不是海棠的家人,而是世仇。
海离合上杂志,转头看着海棠说:“反正你已经决定不给她们钱,她们又能拿你怎么样?”
海棠把手抓进头发里,抓的很用力,沉默了半天,说:“他们阴魂不散,我早晚被他们逼死。”
海离伸手轻轻拍了拍海棠的背,“别想太多,先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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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海离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抓过手机一看,是小叔打来的,立马清醒了,生怕是爷爷有了什么情况,心里不免忐忑。
小叔在电话里问海离有没有办法联系上海棠,让她赶快回来一趟,她表哥到家里去了,说自己已经穷得吃不起饭,除非他表妹给他三十万度过难关,否则就只能让爷爷收留他。
混蛋!爷爷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海离万分恼怒,紧紧的握\\着手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挂上电话,海离呆坐着脑中飞快转着念头,她不愿在这个时候逼迫海棠回去,如果叫海棠回去面对表哥,反而会助纣为虐,可如果不叫海棠回去呢,她又担心那个混蛋真把爷爷折腾出个好歹,思来想去,也只有她来面对了。
把自己的想法跟海棠说了之后,海离也懒得过多解释,转身走出卧室去洗漱。
她正刷牙的时候,海棠跟了过来,站在浴室门口,一脸的愧疚与不安,“小离,有件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我不是不愿意回去看望爷爷,我有不得已的难处。”
海离看也不看她,匆匆刷牙,“行吧,等你解决来了你的‘不得已’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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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公馆,某房间里,詹白洗完澡出来,听到手机震动,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海离离”三个字,不知怎么觉得心里有点美,他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期待接到某个人的电话。
海离离?
詹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名字,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输入的时候出错,多输了一个字,懒得改,就一直保留着了,他觉得加一个字挺好的,顺口又好听,又透着一股可以任他欺负的软萌劲儿。
“喂。”他接起电话,一手拨弄头发,看似随意,然而声音里却掩藏不住刻意的冷淡与隐隐的期待,可以说很做作了。
“詹总。”
詹白一听海离这样叫他,语境如此正儿八经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找他。
果然,海离特公事公办的跟他说:“詹总,我有急事需要跟你请几天假。”
詹白的第一反应是,昨晚自己的举动把她给得罪了,所以她才这么“费尽心机”要躲着自己,不不,他不能这么小人之心,或许她真有什么急事呢,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自然是要帮忙的。
于是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顿了顿,说:“就是昨晚饭桌上,海棠奶奶讲的那件事,现在牵涉到我家里人,我必须得回家一趟。”
詹白眉头微蹙,心里莫名就有点生气,气那些小罗罗给海离找麻烦,她若是回了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忍受相思之苦了,但他又没有立场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也只能准了她的假。
“你大概需要回家几天,我让苏西给你订来回机票。”
“不用麻烦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詹白心头一沉,又是一凉,已然经历了一场失去。
末了,他说:“那就让苏西给你订回去的机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