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充满了,满足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痒痒的,痒得让人想要呓语出声。
“高僧,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会说情话。”祁婠伊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嘴角道。
她方才听到梵珈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差点就红了脸,好在及时收敛住自己的表情,才没有在梵珈面前露拙。
梵珈闻言只是温和地笑笑,他看到她扬到一半又努力往下压的嘴角,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揭穿。
因为能够让她欢喜,他便跟着欢喜了。
而祁婠伊欢喜过后,却在心中想着,若是梵珈问她,唤他高僧的原由,她该如何解说。
左右是没有他那么勾人心弦的理由的,她只是觉得,叫禅师太又距离感,叫和尚又像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的身份。虽然高僧一样是僧人,可没有人唤过,那便是不同的。
不过祁婠伊思考了这许多,梵珈最后却没有问她。
眼见着梵珈已然禅定不了,两人便打算在四处转转。
祁婠伊起身之时,梵珈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祁婠伊将自己手放上去,借着梵珈的力站了起来。
他此时这般体贴入微,却叫祁婠伊记起刚来寒叶寺时候的事情。
那会儿才刚开始学习坐禅,跟着坐也便坐了,只是起身的时候,祁婠伊一直不愿自己起来,每次都要等着不远处的宫女上前扶自己才肯起来。
梵珈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带着些嫌弃的意思。
祁婠伊注意到他的目光便火大了,后来也不要人扶了,自己便可站起身来。一开始的时候,她起身时候还看偷偷看一眼梵珈的表情,见他根本没有朝自己这边看,她便放心了。
时间一长,便也养成了习惯。
只是此时……
祁婠伊嘴角噙着笑意,只当忘了这么一回事。
外头人多,两人只在禅林附近走了走,走着走着便靠近后山了,祁婠伊看着不远处的小路对梵珈道:“上一次我便是在这儿听到那两个僧人说话的,当时只觉得是人家自己的秘密,不好多听,后来才知道那是个渣滓!”祁婠伊咬着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她的表情还有些气愤。
梵珈闻言皱了皱眉毛,道:“后山有些地方没有围栏,平日里寺里面僧人也不常来,公主无事还是少来为好。”
祁婠伊见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怕她摔倒的父皇,只连声应“好”,又解释道:“后院有一梅花树,白梅开得极好。我当时看得眼馋,便去折花的。不过后来知道高僧院中有红梅,我便再未来过了。”
梵珈听完之后脸色稍稍缓和。
祁婠伊此时想起一件事情,她试探性问道:“不过我记得,这里从前是有棵红梅树的,怎么现在变成了白梅?高僧你可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梵珈回忆一番,道:“许是公主记错了,自贫僧有记忆起,这里从未有过红梅树,这棵白梅树也是几年前栽下的。”
“怎么会?”祁婠伊惊讶道,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也确认了梵珈就是林如鹤,怎么会不是这里的,“会不会是高僧你记错了,你不是说过,自己记不起从前的事情吗?”
“不会的。”梵珈摇头,“从前的事情模糊不清,却不会有错误的记忆,只要能记起来的,定然不会错。”
听见梵珈这般笃定的话,祁婠伊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了,她问道:“那寺中还有地方有红梅吗?”
梵珈想了想,才道:“只有方寸居的那些。”
祁婠伊摇了摇头,道:“可是当时那里并不是住处,是像这里一样的一片空地。”
梵珈见祁婠伊脸上露出少有的迷茫,便出言问道:“公主可是要寻什么?”
“没有,既然不是便算了吧。”祁婠伊摇头道,从前已经过去,在这件寻不出答案的事情上纠结显然不是祁婠伊的风格。
她将此事抛之脑后,然后才笑盈盈地对梵珈道:“今日是为送经而来,久留不得,高僧照顾好自己。”
“好。”梵珈之间微颤,见她笑得灿烂,可自己却连嘴角勾一下都有些困难。
待祁婠伊彻底离开之后,梵珈才微微敛了眸子,像往常一样留在了无殿诵经。
方丈此时也送了长公主殿下离开后回来了,见到梵珈又回到了无殿的时候有些疑惑,今早不是说过今日留在禅林的吗?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方丈之前去西域学习了不少经文佛理回来,正欲要与梵珈说上一二。
往常他说上几句,梵珈便会给他回应,与他探讨一番。而今日,方丈说了半晌,却听不见梵珈回应一句话。他正要主动问梵珈一句可有想法,便见他有了动作。
梵珈闭上双目,了无殿是整个寒叶寺中檀香味最浓重的地方,即便如此,那抹馨香依旧在他周身萦绕,挥之不去。
好似缠绕在了他的心口,汲取他心头血为食,他越慌乱,那馨香便越嚣张。
他停下了敲木鱼的手,了无殿陷入沉寂当中。
远处有敲钟声响,回荡在山顶上的寒叶寺,悠扬绵长。再细听,还有不远处的小和尚的念经声,细碎的声音全都传进四下安静的了无殿内。
良久,才听见梵珈平静的声音:“师父,我成不了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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