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后太后要罚她抄写佛经的时候,听见太后用苍老的声音道:“哀家听闻顺平佛理学得不错?”
“孙儿不过跟着禅师与修习了月余时候,算不得学得好的。”祁婠伊垂眸道,越发不确定太后叫她来的意思了。
太后此时才认真抬眼看向祁婠伊,对上那双浑浊却又锐利的目光的一瞬间,祁婠伊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一阵恍惚,不等她细想这目光的含义,便见芳嬷嬷快步行至太后身旁,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太后的目光才恢复如常。
她平淡道:“顺平过谦了。”
祁婠伊没有接话。
方才对视的一瞬间,她才突然意识到,太后已经这般年迈了,也反应过来,原来前面这些年来她们从未认真看过彼此,所以才对对方面容如此陌生。
“这些是哀家这些年在佛堂中抄写的一些佛经,几月前国师从西域请回了舍利子,哀家便想着,将这些佛经送去,受佛光普照,也算是为大齐祈福了。”
祁婠伊心中困惑,却没有问出来,只低声夸赞道:“太后心系大齐,劳苦功高。”
“哀家这算不得什么,在前线打仗的将军们才是劳苦功高呢,前些日子南疆……”太后说着,突然意识到这些事情不应同讨论,又作罢,似关心般询问道,“听说皇上给你定了薛家的大公子?”
祁婠伊忙否认道:“尚未。”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不靠谱的消息,竟然传到了太后这里。
太后微微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未信,只道:“薛家那个孩子是个有本事的。”这话听着好像在夸赞,可太后的眼中却没有几分提到薛离时候的喜爱。
祁婠伊只低着头没有应声,生怕太后误会了她的意思,觉得她真的和薛离哥哥心意相通了,乱点了鸳鸯,那便麻烦了。
直到离开佛堂,祁婠伊带来的宫人手中都捧着几卷经书,她还是有些发懵的。
还没有出康宁宫,外头便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祁婠伊愣了愣,朝前走了两步,正要行礼,却被皇上扶了起来:“你可有事?”
祁婠伊对上父皇担忧的目光,两人距离不远,她能够感受到父皇有些急促的呼吸,应该是着急地赶过来的,心下一颤,有些感动,知道父皇是真的担心自己的。
只是这样紧张的目光,祁婠伊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觉得,紧张过了头,好像她来见的不是太后,而是洪水猛兽一般。
“父皇莫急,儿臣无事。”祁婠伊忙解释道。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皇上拍了拍祁婠伊的手背,以示安慰,他这才注意到祁婠伊身后宫人手中捧着的佛经,问道,“这是何物?”
“父皇,这是皇祖母为大齐祈福所抄写的佛经,吩咐我送去寒叶寺受沐的。”祁婠伊清楚地解释给了皇上,因为父皇的目光在落在身后的东西上面的时候,又有些怀疑了。
“怎么?皇上这是怕我罚了顺平不成?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太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年岁已高,方才在里头与祁婠伊说了几句话便已经神色恹恹,现下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些,但威严还在。
皇上当即便笑着回道:“怎么会?母后多想了。”
尊重却并不亲近。
这是祁婠伊的第一反应。
“顺平近日才回宫,朕想念得紧,方才听闻她来了母后这里,这才过来看看。”皇上笑着解释道。
祁婠伊朝两人行了个礼:“儿臣告退。”
皇上已经来了康宁宫中,自然不能直接跟着祁婠伊就走,只能留在这里同太后说话。
这也正方便了祁婠伊问话。
“好嬷嬷。你便告诉我罢,为何皇祖母会要我来送这经文?”祁婠伊心底的疑惑不是一点点,这样明显示好的行为,太后怎么可能莫名其妙便给了她。
“回殿下,送佛经去寒叶寺这件事情太后原本是要宣城公主办的,只是太后说时,宣城公主与太后力荐了殿下。”
“可是皇祖母她一向……怎么会这么轻易便答应了她?”祁婠伊思及面前的是太后身边亲近之人,话并没有说全,可她们都明白。
太后一线厌恶祁婠伊,怎么肯将自己手抄经文给祁婠伊。
“殿下的猜测不错,太后原本也是不同意的。只是今日寒叶寺的僧人来了,太后提了几句殿下前些日子在寒叶寺的事情,不想佛子竟然对殿下大加赞赏,太后这才定了主意。”
祁婠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梵珈还为她说过好话,下次见到定然要再借着此事问一问他。
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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