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再度惹恼了他,甚至不知刚才是所为何事,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容易动怒,似乎从未见过他高兴的样子,每一次,都是雷霆之怒。
将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拾起来,帮元君耀穿戴好。直到最后,将腰带系好,他也没有再度发作,羽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请移步到铜镜前,臣妾为您梳头。”
元君耀面无表情的坐着,他在想,这个女人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羽鸢的手很灵巧,不一会儿就梳好了发髻,用乌木的发簪固定。
元君耀忽然觉得鬓角一阵痛,是羽鸢不小心太过用力了。还没等她开口请罪,元君耀抓起案上的脂粉盒就往她身上扔。虽然没打到脸上,却重重的砸到了锁骨,锡做的盒子,很沉,落到地上也是咚的一阵闷响。
“你是在报复朕么?”
“臣妾不敢。”她忍着痛跪下,低眉顺眼的回道。
“够了,你为什么只有这几种表情?只会说那几句话?你没有感情吗?”
“臣妾只做因该做的事,说应该说的话。”
“你为什么不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放过夏侯家?”
“臣妾求过了,就在大婚之夜。臣妾说过,为了夏侯家,什么都愿意做。”
是么?元君耀回忆着,好像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哼!”他无言以对,拂袖而去。
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那样唯唯诺诺,就像木偶一样?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回答,没有感情,没有思想。他想尽办法折磨她,可她却没有一点的回应和反抗,就像是落到湖里的石头一样。他想要一个有趣的玩具,而不是一个断线的偶人!她打冷凝枫时的魄力道哪里去了,可恶!
……
元君耀走后,羽鸢才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
走到书案前,果然是一地的狼籍,都是他的粗暴留下的痕迹,散落的书本,自己的袍子。有些凉,她捡起外袍来,披在身上。然后蹲下来,默默的把散落的纸捡起来,每一页纸都是泛黄的。那本古旧的《鬼谷子》,那里经得起元君耀的折腾?砸到自己脸上时,装订的线便断开了,书页撒了一地,先前自己摸到的,不过是仅剩的订在一起的几页罢了。
元君耀的折磨,比她想像的还要过分,肉体上的痛楚,还有精神上的凌迟,让她最近心神不宁,总是要喝安神静气的茶才能平静。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到头?
又开始思索那个问题:元君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