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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2 / 2)


楚飞扬则是抬手替她把耳边垂下的青丝勾到耳后,这才笑道“南奕君正左右为难!不管是战还是归附,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尤其如今凤景帝竟还把所有的大事全权交给他处理,无论将来结局如何,被骂的始终是南奕君!给他们三日时间讨论,相信南奕君定会给出最好的答复!”

“三日吗?会不会太长了?万一那万宰相散播一些不利的谣言,只怕届时又会生变!”云千梦始终是有些放不下心,毕竟谢家的事情牵扯到楚家,她最是不愿看到爷爷辛苦一辈子积攒下的好名声被毁!

楚飞扬则是拍了拍云千梦的手背,心中明白她为何担忧,继而出声宽慰道“无妨!他既然知晓此事奈何不了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万一因为他的疏忽出了纰漏,这个黑锅可就要改由他来背,万宰相虽不及南奕君聪明,却也不笨,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闻言,云千梦稍稍放心,而楚飞扬却是想起早上未完的事情,一个倾身,在她浅笑的颊边落下一个轻吻,随即带着暗示的开口“梦儿下了一整日的棋,想必是累了,还是上床躺一会吧!”

语毕,不等云千梦开口,便打横抱起她走向不远处的大床……

“将军,难道咱们要一辈子呆在这南寻吗?”此时的吕鑫却是坐在唱春楼的厢房中喝着闷酒!

一旁的侍卫听到吕鑫转述楚飞扬的话后,脸色顿时变了,极其难看的问着吕鑫!

这可比不得在西楚驻守边疆,毕竟即便是边疆,那也是西楚的领土!

可南寻却不是他们的故土,怎能让他们安心留下?万一将来南寻起兵反抗,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驻军,又有谁愿意呆在这里?

“急什么?本将军还未着急,你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去,把这唱春楼的头牌叫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南寻的女人有何让人着迷的地方!”心中一阵烦闷,吕鑫二话不说便朝着那侍卫的腿上踢出一脚,指挥着侍卫下去抓人!

只是那侍卫去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又匆匆返回厢房,脸红脖子粗的抱怨道“将军,那老鸨居然说唱春楼的头牌还在歇息,即便是王孙贵族前来也是要按照她唱春楼的规矩行事!”

“啪!”手中的酒杯顿时被吕鑫掷在地上,清脆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美酒亦是洒了一地!

本就在楚飞扬的面前受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竟还要听从妓女的命令,这让吕鑫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顿时抽出腰间的佩剑,领着自己的侍卫便冲出厢房,一路杀气腾腾的来到那老鸨的面前,长剑瞬间架在那老鸨的脖子上,面色嗜血的怒道“敢跟本将军谈条件,你们活腻了?”

那老鸨亦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也不是没有见过王公贵族的,这样的架势亦是遇到过无数次,只是今日一看吕鑫身上的衣衫以及那满是戾气的脸,老鸨心底不由得微微一颤,随即陪笑道“将军息怒!并不是老身不让姑娘见您!而是唱春楼亦是有唱春楼的规矩,怎不能为了将军一人破了规矩吧!”

说着,那老鸨便抬起手想推开肩上的长剑,却不想吕鑫持剑相当的稳,即便那老鸨用尽全力,那剑锋依旧是紧贴在那老鸨脖颈间的领口上!

“本将军没有耐心,说吧,头牌的房间是哪一间?”说话的同时,吕鑫抬起头来看向唱春楼五层的建筑,环视着每一层楼上的客房,找寻着头牌的房间!

“将军何不再稍等一会?唱春楼酉时便接客了,您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见吕鑫满身煞气,老鸨则只能好言好语的相劝着,只是言辞间的拒绝却是显而易见,似乎当真是不给吕鑫半点面子,语气虽软,但口风却是极紧,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吕鑫见那老鸨敬酒不吃吃罚酒,双目猛然微缩,手中的长剑已是割破了老鸨的衣襟,势有隔断她咽喉的趋势,却又在突然间收起了长剑,转而带着自己的侍卫朝着方才的厢房走去!

“将军,您为何收剑?那老鸨竟这般大胆,连将军的路也敢拦着!”侍卫不明,回头看眼那老鸨,只见那老鸨此时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随即松了口气,可眼底却似乎又含着一丝失望!

吕鑫却是经过方才的醒酒早已冷静了下来,如今自己已经被楚飞扬加诸了不少的罪名,若此行又在南寻犯下杀人的罪名,只怕自己这条命当真要被老天收回了!

更何况,不管他愿不愿意驻守南寻,玉乾帝想要让南寻成为附属国的心思却不会改变,若自己此时阻挡了玉乾帝扩展疆土的步伐,只怕第一个想让他死的人,便是玉乾帝!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妓女赌上自己的性命!

手中的长剑重重的搁在桌上,吕鑫重新拿过一只干净的酒杯斟了一杯美酒,双目阴鸷的思考着所有的事情,企图从中找出破绽,能助他离开南寻回到京都!

“哎呦,陆大人您来啦,快里面请!莺姑娘可是等您半天了!”陆陆续续的有恩客前来唱春楼,而在声响渐大的唱春楼中,那老鸨的声音则是最为响亮!

随即听到一阵踏上楼图的声音,想必那老鸨定是迎着那位陆大人前去莺姑娘的房间!

只是吕鑫身后那名侍卫的脸色却在听到莺姑娘的名字后微微皱了下眉,半饷才恍然大悟,怒道“将军,那莺姑娘便是唱春楼的头牌!想不到今日她早已有客,竟还让咱们在此干坐着!更何况,此时还未到酉时,那老鸨可真是热情!”

闻言,吕鑫眉头一皱,随即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把那莺姑娘‘请’来本将军的厢房!切记,不可伤任何人的性命!”

“是!”那侍卫得命,立即转身走出厢房,紧随在那老鸨与身材枯瘦的陆大人的身后,走到莺姑娘的房前!

“姑娘!陆大人来了!”那老鸨满面红光,伸手轻敲了几下门框提醒里面的人出来接客!

“来了……”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门还未打开,众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味……

“陆大人,奴家等您半天了,您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只见一名二八年华的女子衣着暴露的自那打开的门后走了出来,随即便如一条水蛇般覆上那陆大人的小身板,螓首更是搭在那陆大人的肩头撒娇道!

“老鸨,你似乎已经答应我们,酉时一到便让莺姑娘伺候我家主子,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陆大人?”

那侍卫的剑往两人面前一横,顿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只见他面色不善的瞪着一旁的老鸨,冷声反问!

“哎呀,这位客观,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陆大人可是一个月前便交了银子约了今晚,您这又是从哪来的,没有银子也想与奴家共度春宵?”那莺姑娘微微站直身子,手中则是抓着那陆大人方才塞给她的银票,尖酸的冲着侍卫刻薄的开口!

“哼,没有银子,爷照样能够享用你!”那侍卫岂会浪费时间跟他们白费口舌,只见他即快速的出手,那莺姑娘便已是被他抗在肩头朝着吕鑫的厢房而去!

殊不知,那陆大人人小身子瘦,却突然挡在侍卫的面前,暗黄的脸上则是一副欲求不满的饥渴,只见他张开双臂挡在二人的面前,怒道“放下她!”

“滚开!”那侍卫则是谨记吕鑫的嘱咐,只抢人不杀人,拿剑的手朝着那陆大人的胸口微微一推,却没有想到那陆大人竟连这样的力道也吃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顺着三楼的楼梯直接滚到了一楼!

一楼的龟奴则是抬头看了三楼一眼,随即快步走到那陆大人的面前想搀扶起他,却不料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鼻子,才发现这陆大人竟是摔死了……

“妈妈,不好了,死…死…死人啦……”那龟奴吓得顿时爬里陆大人的身旁,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天色早已暗沉,大雨在傍晚时分渐渐停止,楚飞扬则是拥着累的睡着的云千梦躺在床上,见她鼻尖沁出一些汗珠,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拿过床内的羽扇,轻轻的为她扇风!

“王爷!”正在考虑要不要叫云千梦起来用晚膳,门外却响起习凛的轻呼声!

拉过薄被为云千梦盖好,楚飞扬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套上靴子穿上一件素日在家常穿的月白长衫,这才踏出内室,嘱咐慕春搬些冰块放在内室,随后才领着习凛走进偏房“何事?”

“王爷,方才传来消息,说虎威将军在唱春楼与南寻的朝臣争妓女,他的侍卫竟失手把那名陆大人推下楼,结果人却死了!”习凛面色极其的难看,堂堂西楚的二品大将,竟为了烟花女子命手下打死嫖客,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西楚男儿的颜面均是丢尽了!

而楚飞扬听完习凛的禀报,却是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真是有意思的说辞!”

那吕鑫又不是笨蛋,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玉乾帝的大事,他吕家又没有先祖的庇佑,又没有卓越的功绩,即便平日里再狂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逆着玉乾帝的心思而动!

更何况,当时他尚且知道南蓝不能动,又岂会随意的杀了南寻的人?只怕是有人不希望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这才出此下策,借此来为难自己吧!

“王爷,那唱春楼的人得知虎威将军是西楚之人后,便立即报了官,只怕不一会便会前来驿馆交涉!”见自家主子竟是满面轻松,习凛却是有些焦急!本以为三日过后便能离开南寻,却不想却是节外生枝,这虎威将军当真是不省事,这样的紧要关头竟还有心思前去青楼寻花问柳,着实是丢人现眼!

“但凡有人前来,均安排在前院,不得叨扰王妃歇息!”而比起吕鑫的事情,楚飞扬却是更加担心来人会吵到云千梦!

“是!”习凛则是立即转身出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只希望虎威将军闯的货不会让王爷难办!

而楚飞扬却是静坐在偏房片刻,这才起身返回内室,些微的脚步声吵醒了浅眠的云千梦,只见她眨了眨眼,这才全然的睁开眼看向坐在床边的楚飞扬,昏暗的视线中察觉出他神色的专注,云千梦右手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微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坐在床边?”

“天色还早,你再躺会,我让慕春下去为你准备晚膳!”说着,楚飞扬则是接着为云千梦打扇,轻抿的嘴角则是含着点点力量,却让云千梦察觉到一丝异样!

轻轻的摇了摇头,云千梦披上外衣轻声开口“可是出事了?”

心头微叹口气,楚飞扬则是抬起左手轻点云千梦的鼻尖,随即浅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吕鑫在青楼与人争夺妓女,他的侍卫却失手把另一名嫖客推下楼,导致那人死了!想必一会南奕君便会过来,你且再休息会,我去会会南奕君!”

见楚飞扬有要事要办,云千梦自是不会在小事上让他分心,听话的点了点头,让他专心的去对付南奕君,自己却是在楚飞扬走后穿戴整齐的下了床!

“王妃怎么不多躺一会?”慕春正搬着一盆冰块走进内室,见云千梦已是坐在窗边,便低声道!

“前院情况如何?”此时已是晚间,后院除去屋内摇曳的烛火均是一片宁静,但从这窗边看向前院的上方,却是火光重重,想必局面定是十分的紧张吧!尽管相信楚飞扬,但此时云千梦却依旧有些紧张担心!

“似是来了不少的人!奴婢方才去冰库,可是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只是这前院与后院隔得远,倒是听不清说些什么!”忙完了冰块的事情,慕春则是走到外间,把早已备好的晚膳端了进来“王妃,用些晚膳吧!王爷方才离开时,亦是叮嘱奴婢一定要看着您用膳!”

瞧着慕春说的一本正经的模样,云千梦则是淡雅一笑,却也没有坚持,起身走到桌前执起碗筷,一口一口的用着晚膳!

“想不到今天竟能与楚王见上两面!”待楚飞扬走进前厅时,南奕君与万宰相早已是坐在一旁等候!只是相较于万宰相那张气愤的脸,南奕君则显得平静的多,看到楚飞扬一袭月白长衫走进前厅,南奕君的眼神微愣,随即平静的起身与楚飞扬打招呼!

“是啊,本王也没有想到竟能在一天只能见到摄政王两次!难道是摄政王与凤景帝已经相商好,这才趁夜前来告知本王结论?”楚飞扬却是不给南奕君发难的机会,径自说着自己负责的事情,狭长的眼眸淡扫此时立于驿馆外的南寻侍卫,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亦是与手中灯笼散发的热气一般愤怒,便知吕鑫的事情只怕是在一瞬间传遍了这个南寻朝堂!

而更有穿麻戴孝的几名女子与孩子立于南奕君与万宰相的身后,只见他们面色惨白凄哀,低低啜泣的声音让人心碎难受!

“楚王,你我两国尚在商谈阶段!可虎威将军却俨然把自己当作是南寻的守军将领,竟在唱春楼为了一名烟花女子,杀害我朝四品陆大人,这样卑劣的行径,如何让我南寻百姓同意归附于西楚?”而此时万宰相却是忍不住的开口,眼中的愤慨让外面的侍卫顿时整齐的大吼起来“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楚飞扬却是冷然的扫了做戏的万宰相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南奕君的脸上,面色冷淡道“本王今夜始终呆在驿馆之中,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摄政王即便是要问罪,起码要告知本王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王爷,这样的时期还需要说吗?我家老爷出门时还好好的,结果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见家奴回来回禀说,我家老爷竟被西楚的大将军给打死了!王爷,您即便是西楚的王爷,也不能如此偏袒自家的将军啊,否则我家老爷死的可就是太冤了!”见楚飞扬只是问题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原本立于南奕君身后的女子顿时拖着自家的孩子跑到三人面前跪下,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吕鑫的暴行以及那位吕大人的无辜!

只是,她的楚楚可怜却没有得到楚飞扬的怜悯,只见楚飞扬目光一扫在座的二人,淡淡的开口“夫人还是请起吧!此时本王自会把来龙去脉弄清楚,至于你家老爷是不是枉死的,那可是要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才能知晓!不过这位夫人,事情发生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一家老小竟已是披麻戴孝,这样的准备是不是太快了些?还是说你们早已是备好了这一切?”

却不想楚飞扬竟是反将对方一军,细致的观察立即点出对方的破绽,那女子一听楚飞扬的反问,拭泪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惊慌,随即哭的更大声了……

“楚王这是何意?难道认为有人为了陷害虎威将军,而故意拿自家夫君的性命开玩笑?即便吕鑫是那心狠手辣之人,我南寻的百姓却是善良之辈,还请王爷不要把我们与吕鑫混为一谈!”万宰相见那女子在楚飞扬的面前竟连一招也接不下,顿时出言帮腔!

“万宰相激动什么?本王只是好奇,并未怀疑什么!难道是万宰相心虚,因此才这般的激动?更何况,有南蓝这个先例,本王还当真不敢相信这边的任何人!摄政王,还是请你尽速的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咱们不能冤枉了好人,亦不能放过任何栽赃陷害之人!”面对万宰相的激动,楚飞扬冷然以对,而他话中暗藏的玄机,亦是让南奕君侧脸微微扫了万宰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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