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会飞都逃不出这个房间。
“现在还远远没到四十八小时,你想做什么?”欧尔迈特立刻严厉地问道,语气就像老师逮住了逃课的学生,要是她逃跑,紧紧捏起拳头随时随地都准备好把她逮回来。
然而,实际上她动都没有动,仍然好好地坐在铁椅上,只是表情有点无辜,“没什么,谁让你们刚才让我等太久了,我无聊起来只好玩玩这个。”
“你把这种事情当成玩吗?”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怎样说话的欧尔迈特紧紧皱起的眉头,彰显著这位英雄的不悦,“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关系到巿民的安全与你自身的未来,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明明刚才还没有这么紧张的,现在却满脸紧绷,显然这个意外有点出乎欧尔麦特的预料了。
“放松,只是一点小把戏而已,这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思考着怎样形容太宰先生跟她的关系,形式上来说,他与她之间确实是有一层不怎么令人愉快的连系,“我的养兄教我的,虽然他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但在这方面意外的在行。”
这位英雄意外地有着很爱说教的性格,“你应该上学跟其他同学一起学习相处、汲取更有用的知识,而不是去学这种东西。”
“……”歌川谣不太想听到“上学”这个词,诚然的,她想接近她的同龄人,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点出她的需求——也许等到这次风波过去吧,她会向boss请一个悠长的假期。
连续数天奔波没有睡眠,还被关到这种地方真是有够呛的。
“真没趣……算了。”她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像是想让他消气似的,乖巧地向他们举起自己的手腕,“来吧,再铐一个。”
横沟警部铁青着脸说,“铐多少个都一样。”
……
他们那边在进行单方面的针锋相对,而在另一个房间看着的白马探却感觉到不对劲——正常人可不会会在这种处境下,像玩耍一样展现一些惹人疑窦的小技巧,这只会让他们的警觉提升,无论是对于脱罪还是逃走都没有丝毫好处。
白马探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有点眼熟。
是的,简直就跟玻璃反光上的他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他稍微睁大了眼睛,作为一个擅长推理与观察入微的侦探,他不需要太多时间来得出一个结论。
——她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就像小孩子会刻意捣蛋来试探家长的底线一样,她把他们的每一丝反应都收进眼里。
“不好……”他喃喃道。
这只是一种直觉。
到目前为止,都是“英雄抓到疑似港黑的女孩,对她进行审问中”的状况,她一直都处于被动的劣势,可是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或者是忽略了的关键细节,在背后悄悄铺开,而他们……
就像落入了蛛网而不自知的昆虫一样。
不过,就像要否定他的不安似的,审问的过程得到进展。
因为横沟警部的手机第二遍响起了。
“……什么?你说,有可疑的人出现在欧尔麦特住的酒店前?”他接到的是其他员警的来电,一边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很认真地对电话另一头的员警,问道,“你们需要增援吗?……嗯、好……没问题,我立刻就过来,你们先盯着。”
哔。
他切断了通话。
宛如格斗场的胜利者一样,他再次看向歌川谣的时候,眼神带着笃定与胸有成竹,“看来这次是你输了,我的部下在欧尔麦特住的地方找到你的人,他们正在准备捕捉行动,哪怕只有一个人成功被捕,都是你的败北了。”
她单手托头说,“又在自说自话。”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把另一副手铐拿进来锁住她,所以她的双手暂时都是自由的。
横沟警部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欧尔麦特说道,“欧尔麦特,不好意思,如果你有空的话,能替我看管着她吗?”
其实他大可以把她五花大绑锁在房间里,但在她展示了她的开锁技能后,他不敢赌——两个小时来,她坐在一个没有任何遮掩物的房间里,已经被搜遍了全身没有半样物件,仍然能在他与欧尔麦特的注视下,出乎意料地一秒解开手铐。
这样的人,普通的员警是看不住的。
刚巧欧尔麦特在这里,他不打算白白浪费对方的力量。
“当然没问题,我保证不会让她逃掉。”欧尔麦特留下一个声音沈厚的保证。“你出发吧,这里交给我。”
“啊,那就拜托你了。”横沟警部点了点头,在出门前恶狠狠地瞪了这小女孩一眼。“——你给我等着!”
咔哒。
审讯室里只剩下她与欧尔麦特。
啊,不对,还有在隔壁听墙角的白马探,三人无声地留待在同一个空间——欧尔麦特酙酿着怎样单独问话,白鸟探与他们隔着一道玻璃无法开口,而她……像是终于等到时机似的,小小的身体稍微向前倾,看上去像想要在餐桌上抓取父亲注意力的女儿。
白马探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嘴角不明显的笑意。
除此之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有欧尔麦特身上隐隐冒出了一缕缕白烟,又像是有谁强行按着煮沸的热水瓶似的,只是一瞬间白烟就消失了,而这位英雄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
“如果不想被铁管铐起来,就安分一点坐着。”他警告她。
她却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更靠近了一点,似乎要看清楚他身上的异状,又似乎只是厌倦了坐在又冷又硬的铁椅上。
“欧尔迈特,我们来单独谈一谈吧。”
女孩的声音隔着玻璃,显得遥远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