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困扰着普通人类的怪物,威胁着产屋敷一族性命的诅咒,与猎鬼人战斗着的鬼,一切的一切,统统都随着那个男人的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从今往后,这世间将不再有畏惧阳光,贪图血肉的恶鬼存在。
“成功了!无惨死了!!”满身是伤的灶门炭治郎一瘸一拐地冲上前,“啊啊!!!铃菜小姐你没事吧?!”
阿芜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转了几圈以后,头越来越晕:“唔……还好,就是有点累。”
“还好个鬼啊你这个家伙现在浑身都在冒血!!”不死川实弥充满暴躁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随后便听到这人大声呼喊着让隐来帮忙。
但阿芜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罪人虽然身死,灵魂却要靠引渡才能前往地狱接受审判。加之鬼舞辻无惨为了打败猎鬼人而临时转化的恶鬼实在太多,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出现亡者逃逸这一情况。
想到这,少女拖动双脚,想要向前走几步。然而还没等一条腿迈开,一阵强烈的晕眩再次袭击了她,同时,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要是能找到珠世小姐的灵魂就好了,这样还能给自己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
“什么人?!”
“啊,你……你是……”
正当她恍恍惚惚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周围忽然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似乎有什么不速之客来到了这片因为被当成战场而千疮百孔的土地。
“喂!那家伙头上长着角!”
“什么?!无惨不是已经……而且他不怕阳光?!”
“请……请等一下!这位是……”灶门炭治郎有些惊慌,不过说话内容却明显是向着那名不速之客的。“这个人不是敌人,是铃菜小姐的同伴!”
“谢谢说明灶门君,辛苦你们了。初次见面,我是阎魔大王座下的第一辅佐官鬼灯。”
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甚至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但阿芜却在这一瞬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倒是你……可真是盛大地闹了一场啊,阿芜小姐。”
听到这句话,她垂着脑袋,甚至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少女没有抬头:“是啊,因为想速战速决,所以稍微暴力了些……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
她模模糊糊看到男人黑色的和服下摆,对方走到了她面前。
“因为提前调派了大量的人手去迎接科,至少现阶段事态已经得到控制了。”
说到这,男人不满地砸了下舌:“被转化为鬼的无辜民众一下子暴增……反正无论如何最近都会特别忙了,鬼舞辻那个混账东西。”
……好吧,也就只有鬼灯可以用这种腔调说出“混账东西”这种词儿了。另外虽然一般人可能听不出来,不过阿芜能感觉到他现在非常生气。
平白增添了工作量,也就地藏菩萨不会光火。
“那家伙的灵魂呢?哦……还有那位珠世小姐,她……”
“我知道,珠世小姐的亡魂已经被迎接科的茶吉尼天带走了,之后有些事想单独问问她。”鬼灯整理了一下衣袖,顺手将狼牙棒放在地上。“至于鬼舞辻,刚才我和火车小姐一起过来,刚巧碰上,就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了。”
他口中的专业人士,必然就是身为猫妖,负责将罪人直接带下地狱的火车小姐……好吧,既然是那位大佬,阿芜也就只能对无惨说一句“一路走好”了。
毕竟猫都有玩弄猎物的习惯,而鬼舞辻无惨的恶名(?)在地狱人尽皆知。
反正亡者也不会再死第二次了,就让火车小姐玩个够吧。
“你……你这个家伙究竟是……?!”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没有理会周围那些警惕的鬼杀队成员们,独角的鬼神只是站在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为了一个区区的变异人类,不惜解放自己的力量,甚至动用了原本封印在阿鼻地狱的神器……阿芜小姐,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无论是不问世事的天人道,抑或是战火连绵的阿修罗道,都会受到神器苏醒的影响,进而怀疑当年的她是否真的战死沙场。
估计自己那位老哥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而且这件事对地狱来说也是个巨大的麻烦。失踪已久的神器在人道出现,使用者还是地狱道的狱卒……怎么看怎么可疑好吗!
总觉得这件事的麻烦程度要远高于审判鬼舞辻无惨和那群可怜兮兮的鬼化亡者啊,因为也算是涉及到阿修罗道的辛秘……等等,她不是写了辞职信吗?
想到这件事,她又冷静了下来:“放心吧,就算对方找过来也不会带来麻烦的,我不是已经离职了嘛。”
“谁说你离职了?”
………………啊?
阿芜一时间有些怔忡,可能是因为毒素影响了她的注意力吧,连反应能力都降低了许多,半天才反应过来鬼灯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咦?”少女下意识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男人的脸,“我不是走之前给你留了一封信?就放在办公桌上,还写了名字的!”
她在那封辞职信中明确写着,为了彻底根除鬼舞辻无惨,自己会动用过去的力量。但相对的,可能会给地狱带来一定的麻烦。
若她不用解放神器便能打败无惨则已,但若是神器苏醒,为了不牵连包括阎魔大王在内的所有人,自己就会辞职,同时也希望鬼灯能在第一时间内将她在地狱工作过的记录修改或者直接抹去。
阿芜相信身为二把手,阎魔大王辅佐官的青梅竹马,是绝对能办到这件事的。
“什么信,我没看见。”
然而男人却斩钉截铁地否认自己受到过她亲笔所写的辞职信。
“这不可能!”少女下意识反驳道,因为有些激动,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天走的时候我明明放你桌上了!而且因为怕被吹走或者掉地上,我还把信压在镇纸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