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很认真地跟李岸的侍从说:“那个,方才你们也看清楚了,是他打的不是我打的哦,你们回去一定要如实禀告。”
盛尧拉住她,“阿蛮,你何时这么低声下气的了,明明是他对你动手动脚。”
她挣开他的手,话里话外地拿话内涵他,“他除了话多一些没什么大毛病,他对我从无隐瞒,连他家金库钥匙的位置都告诉我了,从不摇摆不定,与你相比,他可好不知多少倍。”
盛尧沉默了几秒,“虽然你被我伤了心,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他着实配不上你。”
锦蔓“呵”了一声,“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你莫要多管闲事。苏乙,我们走。”
沈风从身后出现,行了一礼,“公子。”
盛尧冷冷地道:“给我去查查那个人。”
“属下倒是知道一些。”沈风迟疑了一会儿,继而道:“此人名叫李岸,是码头李氏当家的公子,三年前对公主一见钟情,为着她一直未娶,但公主一直拒绝他。
李岸的娘是出了名的护短,每每李岸在公主手上吃了亏,便少不得要去周隐寨门前骂一遭,偶尔也能形成对骂。如今,这已然成了淮南的一大特色,恰巧赶上的过路人都会慕名前来观看,皆是暗自称奇。”
“为何我不知道?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还如此有名气,竟然半分没有查到踪迹。”
“公子对这些事情无感,属下又哪敢将这些流言传挺到公子耳边。”
盛尧嘱咐他,“你即刻回去,淮南城的规矩该改改了。”
沈风会意,当下又消失在人群中。
盛尧赶上锦蔓,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苏乙发现后,劝说了他几次无果后,见锦蔓也没不吭声,便干脆道:“劳驾壮士,你既要跟着我们,那就帮个手吧,这么多东西快累死我了。”
到了寨子门口,守门的土匪赶忙上前来接东西,出于好奇又多问了一嘴,“老大,你要把他带回寨子么?”
锦蔓对他冷酷地道:“盛尧,你可以跟着我走到这里,但是里头是我的地盘,你我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好。”
盛尧将扇子打开,笑得温柔,“阿蛮,我不想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不必。”
他有些失落,“阿蛮,你忘了吗?你从前也是这样粘着我的。”
“我以前不懂你那时的感受,如今我才知道,原来整日厚着脸皮粘着他人是如此令人厌恶的一件事。”锦蔓闭了闭眼,“你若是再不走,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两个人面对面僵着,气氛十分紧张。
“等等。”苏甲从里头蹿出来,搓着手小声地跟锦蔓道:“老大,这、这就是我们新来的教书先生。”
锦蔓大怒:“苏甲,天下人都死绝了?你找他?”
苏甲到底心虚,一改平日里的不着调,面露难色,伸出七个手指头,“我在淮南城贴了七日的告示了,就是没有一位先生肯入寨子,许是我们名声实在有些大,是以……”
他没直接说名声传得不大好听,毕竟以前是以抢劫发家的。
盛尧上前几步,露出十分真诚的神情来,“阿蛮,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目前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可以不要不要月钱,只要包吃包住便行了。”
苏甲也在一旁帮腔。
锦蔓知道读书人多少有些骨气,土匪的先生的确难找,思虑片刻,便松了嘴,“你那告示继续贴,淮南城没有,往西蛮去找也行。”
又转向盛尧,“你暂时顶了这位子,但是约法三章。不许靠近我的房间,不许私自在寨子里散播过往之事,不许靠近后山。能做得到你便留下来,做不到你趁早离开。”
盛尧忙道:“没问题,一切听你的。”
“我们土匪做事说一不二,你的月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诺言。”
盛尧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苏甲的肩膀以示感谢,便跟着进了寨子。
若不是他早让沈风盯着周隐寨,获得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想要留在锦蔓身边,还得大费周折。
如今,便是先留下来,慢慢改变她对他的看法,他也好为自己赎罪,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