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提问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常宁略带调笑意味地道。
“呵。”果然给点颜色就灿烂。
于是他回道:“随你说不说,我对此没有半点兴趣。”
常宁许久没有再回话。
“苻锦?”盛尧转过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突然他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他的眉头深锁,有了答案。
“阿蛮,你快躲起来,不要出声。”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男子一脸焦急地将她推入假山中,并嘱咐她一定要沿着密道出去,不可现身。
“不,阿蛮不想离开。”她哭着喊着,知道他可能是有难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想出去帮他,可是她却看到那人举着剑。
她捂着嘴不敢出声。
“不!”常宁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公主又是做噩梦了吧?”芦雪殷切地拧了热丝帕给她擦脸上的汗。
常宁怔怔地任由芦雪擦拭,微闭了闭眼,试图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用完膳后,她又翻出了闲置的鱼竿,去湖边钓鱼了。
小黑已经和她相熟,也趴在她脚边看着投下饵的平静湖面。
但没一会儿便竖着尾巴耸拉着耳朵溜走了。
“没有人告诉你,这湖里未曾养鱼吗?”一句闲闲的声音从旁侧插/进来。
常宁知晓是他,便没有回头,但却收起了怏怏的神色,“本公主钓的不是鱼,是耐性。”
“你的腿蹲得不麻吗?”说话间,一张座椅便由两名小厮抬着摆在了她身侧。
常宁见此,心中颇为感动,矜持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正当她起身想坐上去的时候,盛尧已经一屁/股坐上去了。
“……感情是为您自个儿搬的呀,算我自作多情了。”
常宁之前一直蹲着,如今突然起身,一开始还不觉得,片刻之后她要蹲回去,鱼竿掉落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身子一歪。
她没有跟鱼竿一样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被人大手一捞,撑住了。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我腿真麻了。”
盛尧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将自己的位置给她,又蹲在她脚边,按着手法给她按捏。
按了半刻钟,常宁已觉小腿不麻了。
隔着衣物,能感受到他的手微热,将她的小腿包裹着,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地按压着。
她便用双手撑起脑袋来,看他的眉眼。
树影的斑驳洒在他脸上,衬得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很亮,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的腿,真好看啊!然后她又在那双瞳孔里看见了她的脸。
被发现的她转换自如,马上皱起眉头作痛苦状,“书生,你这手法真精准,不过我这腿啊,还是有点麻。”
盛尧抬手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一掌,“我看你是全然好了。”
他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份帖子来,“世子亲自递来帖子,说是过几日要过二十岁生辰,特意嘱咐了你必须得去。”
“对哦!”她一拍脑袋,竟把小弟的生辰给忘了,“自然是得去。”
“你们俩可真是情真意切。”盛尧不冷不热地道。
常宁噗呲一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盛尧扬起唇角,讥笑道:“我巴不得桓璟能将你带走,免得整日在这府中叽叽喳喳,闹得人头疼。”
常宁吃瘪,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鱼竿,不再想搭理他。
盛尧却是没走,只听得他又道:“我见桓璟并未同往年一般将生辰宴设在侯府,而是设在了东城的一座宅子。”
常宁注视着水面,恍若要把水面看穿,听得此问,简直鄙视他,“这有何奇怪,桓璟本就是个纨绔公子哥,他想在哪设宴就在哪设宴。再者他作为侯爷的独子,名下不知有多少财产,这座宅子不过是他最喜欢的一个,设在此处也很正常。”
盛尧没再说话,独自深思了一会儿。
“哎呀,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管他设在哪里,我们赴宴不就行了。”
“谁说我要去赴宴了?”
常宁转过头惊讶地问:“你不去?”
盛尧负手而立,脸上尽是傲然,“这么无聊的宴会,我从来不去。”
“莫不是小心眼了吧……”常宁嘟囔着,转而又去盯着平静的湖水。
湖水微动涟漪,浮在水上的漂子猛地动了一动,常宁公主惊喜地提起了鱼竿,钓钩上是一条扭得活蹦乱跳的鱼儿。
好啊,盛尧这厮,竟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