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饮了口桌上的梅子酒,语调斯理:“求之不得。”
“哎。”常宁用手肘推他。
“你能不能少说些话。”盛尧皱着眉,“宫里的人都这么爱闹腾吗?”
常宁:“……”
好吧,我闭嘴!常宁便越过他拿了他身前的一个杯子。
盛尧盯着自己手中刚刚喝的杯子:“……”
常宁见他愣住了,十分好心的提醒道:“我方才是想提醒你,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盛尧掏出一块丝帕来,来回地擦着自己的嘴擦了十几遍,又漱了几回口,叫宫女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这才作罢。
常宁“啧”了一声,道:“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去,给我再拿一个新杯子来。”
从宫里出来后,连着两日都未见盛尧的踪影。常宁以为盛尧是否是远游去了,但是他房内却是整整齐齐,听侍从说晚上还是会回来住的,只是回得晚,走的早,以至于常宁未能蹲到他。
侍从小乙见她蹲守在盛尧门前,便出主意道:“公主不妨去找栗苏公子,他是我们国师府的小灵通,想要什么消息去问他,保准能知道大人在哪。只是公子爱钱,少不得要给他些好处。”
于是常宁花五两银子从栗苏那里买了一个消息和一套男子衣物。
一边嘴里骂着“黑,真黑!”,一边往悦金楼冲去。
一进门,一个长得富态的老鸹就笑脸迎了过来,一双毒辣的眼睛往她和芦雪身上一扫,就知是女扮男装,马上变了脸色,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怎么的二位,是来我悦金楼砸场子来了?”
常宁左顾右盼寻找着盛尧的身影,被老鸨拦着不耐烦的接下腰间钱袋一丢,“你拿你的钱,我找我的乐子。”
老鸨颠了颠钱袋颇为厚实,忙一脸赔笑将他们往里迎,“二位公子随意,请随意。”
“等一下。”常宁叫住了提着钱袋喜滋滋要走的老鸨,问道:“盛尧可曾来过此处?”
老鸹一愣,“可是国师府的盛大人?”
“对。”
“公子说笑了。”老鸨挥了挥手上的红丝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像盛大人那种清心寡欲的怎么可能来我这红尘之地?莫说现在大人新近做了驸马,与那公主新婚着,便是往常大人也是从未来过的呀。”
老鸹上下打量着她,“莫不是大人的爱慕者?听我一句劝换个人爱慕吧,你们没结果。他那个公主啊是个厉害的,揍人那是常事,你可小心着些。”
常宁尴尬一笑,为自己辩解道:“这个公主,也没这么不讲道理吧?”
她摸了摸鼻子,找身后的芦雪附和:“对吧?”
芦雪会意,点点头,“公主还是很讲道理的。”
“这位公主可是大人亲定的刁蛮公主,大人还好生挨了一顿揍,给揍成了驸马爷,乐呵阁那头都传遍了!若不是公主背景强大,大人也不敢招惹,哪还有她什么事儿!”老鸨嗤之以鼻。
常宁听着这话里这味儿,再看看老鸨一脸愤恨之意,猜测道:“莫非你也爱慕大人?”
老鸨的老脸一红,突然娇羞起来,“哎呀,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的确是爱慕过大人,还有幸与大人攀谈过一两句。”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老鸨,穿着一身红配绿的衣裳,体态偏胖,脸上胖嘟嘟的,画着血盆大口,怎么看都不像是盛尧会多看一眼的款儿,于是好奇地问道:“他说什么了?”
老鸨的神情静了一瞬,之后伤感地道:“他说我战斗力强,想请我为他开路。可惜第二日他便没有在众人眼前出现过了,过起了低调有内涵的生活……”
常宁咳了几声,打断了老鸨的伤春悲秋,道:“抱歉打扰了,借过。”
栗苏的消息称盛尧这两日都在悦金楼出现过,可老鸨却说他从未来过这里,莫非也是乔装打扮而来?
她与芦雪环顾四周,仔细寻着盛尧,此时悦金楼的花魁从空中握着一段丝绸降下舞池,一时间音乐四起,四周的男子纷纷起哄了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楼上厢房皆设了一个冲着舞池中央的看台,此时也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常宁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圈定在二楼靠近中间地方的一处看台,那里倚着一个脸上带着半块面具的蓝衣男子,此刻正注视着舞池那处目不转睛,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盛尧。
可真行,说什么不近女色,呸!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常宁怒气冲冲的冲向二楼。
厢房的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了,隔着屏风,蓝衣公子往门口瞟了一眼,淡淡地道:“我可是在此恭候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