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行秋一身银纹白衣,只以一支青玉簪束起黑发,端的是清冷又孤高,只是那双眸子却泄漏了太多情绪。
余浮面无波澜,决定先礼后兵,避开他的目光:“不知仙尊为何而来。”
荆行秋缓缓阖了下眸,眸中暗潮汹涌,很快又归于沉寂:“我为夫人而来。”
余浮五指蜷在袖中,音调转沉:“那仙尊怕是来错了,这里没有你的夫人。”
“夫人…”荆行秋上前了一步,哑声唤道。
余浮听到这句带着些浓烈情绪的呼唤,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起了一身,迅速后退了三步,皱眉不客气道:“谁是你的夫人!”
荆行秋有些紧张起来,脸上清冷的面具裂了些许,几乎是有些委屈地道:“那日你我已行了婚礼,拜过了天地,怎么就不是夫妻?”
听他提起那日,余浮的像是被蜂蛰了屁股的烈马,差点要跳起脚来:“滚蛋!那算什么!”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你闭嘴!”
荆行秋乖乖地闭嘴了,只拿一双乌黑的眸子静静注视他,半晌又怨念地小小声开口:“夫人怎可始乱终弃…”
“本座没有始乱终弃!”余浮怒吼。
荆行秋接得很快,似是就等着他这句话:“那你跟我回家。”
余浮:“…………”回个头的家!
他见到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搞什么幺蛾子礼了,直接兵吧。
他向身侧张开手掌,须臾手心里凝出一柄古朴的玄铁剑,指着荆行秋凶巴巴道:“你我打一场,打完了你就滚!”
荆行秋摇头,为难地捏了捏手指,“我不跟你打。”
“为什么?”
荆行秋从善如流:“你打不过我。”
余浮:“…………”居然敢看不起我!虽然我貌似可能也许好像真的打不过他,可是居然敢看不起我!他凭什么看不起我!
余浮是真的怒了,哇呀呀举剑便刺,也懒得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反正怎么凶怎么来。
荆行秋也不还手,凄凄惶惶地闪躲着,见人越来越凶,委屈道:“夫人……”
余浮一剑刺空,怒得太阳穴砰砰直跳:“不许这样叫我!”
“…桑儿?”
“啊啊啊!你闭嘴闭嘴!”余浮听见躲在一边偷窥的魔侍们的隐笑,气得天灵盖都要炸了,手上动作愈发狠厉。
荆行秋不愧是一代名士,即便是躲闪也行云流水豪不狼狈,魔侍们只见黑红与玉白交织缠绕,剑影如风甚是精彩,乐得在一边合不拢嘴。
“哇,君上真的好凶啊。”
“嗯嗯嗯,可是…君上这个样子好像是打老公的小媳妇。”
“我赌一包爆裂变态辣条君上打不过臧珐尊主。”
“我赌五包。”
那边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余浮耳中,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君上?
他气急攻心,一剑挥了过去,可这次荆行秋却不闪不避,生生受了。
只见他捂着心口倒退了一步,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余浮:“!”
他动作快过了思考,大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焦急道:“你怎样?”
“无妨。”
余浮冷哼,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扔开他,耐心已尽,毫无感情:“尊主回去吧,以后不必再来。”
荆行秋落寞地垂下眼,轻声道:“那日,原是我的错…罢了。”他回身背对余浮,“再过一月吧,待夫人气消些,我便再来寻你。”
许是因着受伤,他的步履有些蹒跚,余浮心里隐隐不是滋味,往前迈了一步,又想起似乎不妥,便止了步子,负手看着他级级台阶缓步走下,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嘁,想到那时见面的境况,这人现在神神叨叨的,怕不是走火入魔脑子坏了吧。
以后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