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火急火燎地抬起黄连山就跑,在路上就跟血崩了似的,哗啦啦简直血流成河,地上滴了好长一串血迹,场面非常血腥,要不是被抬的人还在凄凉无比地扯着嗓子哭嚎“救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路过的人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大型杀人抛尸现场了。
等到了校医院,黄连山都开始翻白眼了,看起来就要口吐白沫了,众人顿时吓尿,呆呆站着手足无措,直到医生过来把他们轰了出去。
他们捂着小心肝在病房外翘首以盼,搓着手不时踱着步,紧张得仿佛等待老婆生孩子的老父亲,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对着这群小崽子招手:“没事,他就是痔疮发了。”
大家听到没事心里松了口气,申询作为一室之长,最先发言表示疑问:“痔疮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医生正低头写着什么东西,闻言抬了抬眼皮子,语气很随意:“摩擦加剧烈运动导致痔疮裂了,很正常,严重的甚至会脱肛。”
“脱肛??!!!”
医生头也没抬:“通俗一点说,就是掉了一截直肠出来。”
他说着还伸出两指比了个长度,众人莫名菊花一紧,而后发觉在听到摩擦加剧烈运动的时候,一边的护士小姐姐诡异地看了过来,眼神饱含深意,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医生“嗞啦”一下撕了张单子过来,“去缴费吧,转到肛肠科,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处理好一切后大家拥到病房里,黄连山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看到床边围了一圈人,凄凄切切地抬了抬头:“呜呜呜……”
蒙铮瞌睡都给吓醒了,眼睛也不眯了,低头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黄连山哽咽了一下:“不太好。”
蒙铮又把眼睛睁大了点:“你刚才怎么还翻白眼,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黄连山趴着不好动作,艰难地摇了下头,“不是,是刚才你们太颠了把我头晃晕了。”
众人:“……”
手术安排的很快,大家去看他的时候正好有个护士小姐姐从病房里出来,打照面的时候对他们笑了笑,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完成一道好看的月牙。
黄连山照旧是趴着的,转脸过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他居然满脸通红,看到人来,还颇为害羞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众人再次无言,申询直接上去把被子掀开,把他的脑袋扒拉了出来,“躲啥?你以为你是大姑娘啊。”
黄连山皱着眉头,语调哀伤:“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完整的我了”
蒙铮抱着臂靠在床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切的是痔疮不是吊吧?”
黄连山长长地“嘤”了一声,捂住脸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的屁股都被小姐姐看光了,小姐姐要是不对我负责的话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众人一听他居然还敢肖想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纷纷上前敲他脑袋想把他敲醒,黄连山不堪其辱,愤愤地转过了头去,表示再也不想和他们说一句话,甚至连他们带来给他吃的东西都不屑一顾。
几人见状围在了一起,往背对他们生闷气的人身上看了一眼,拆开包装袋:“真不吃?”
黄连山气鼓鼓的:“不吃!”
听到这话,他们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惋惜道:“好吧,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吃了。”
那边开始吃了,黄连山听着他们咂嘴的声音,他吸了吸鼻子,鼻间满是食物的香气,是他最爱的桥头那家米粉,烫很浓,是用大骨熬成的,喝一口满嘴生香,回味无穷,米粉弹牙,好吃的连舌头都想一起吃掉……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成年的男人,必须要有骨气,于是强行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舔了舔唇,把脸埋进枕头里,这样就闻不到香味了!
可那边的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地夸赞。
“啊,爽,今天的汤尤其鲜!”
“肉也炖得刚刚好。”
“啧啧,真香。”
“快点吃,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被各种语声摧残了好一会儿,黄连山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愤怒地捶了下枕头:“给老子带的呢!”
众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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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山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回来了,请了十天的假,医生交代他饮食清淡点,少做剧烈运动,还要按时换药,大概是因为伤的地方比较特殊,使用频率还高,怎么说一天总要拉一次吧,故而每次他上厕所的时候大家都能听到从厕所里传出来的惨嚎,好笑之外又有点让人心疼。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问题,他们的床都是在上铺,对于屁股开花的黄连山来说不吝于一大酷刑,所以他都是能不下床就不下床,每天就生无可恋地在床上趴着思考人生的真谛,偶尔还会发表一下对人生的感悟。
“你看人生啊就像这个臀,不到出血的时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得了痔疮,就像你要是不摔倒就不会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