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你老子,哪有儿子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他瞪何小树。
何小树心中暗讽,要真把他当儿子,会十几年来也不给他一个许姓,反倒让自己从了母亲的姓,连书也不给念,认准的亲儿子在当分铺的掌柜,而他却在店里做跑堂?
这叫何小树怎么能甘心!
但他习惯了,脸上还是淡淡的,并没有显出不屑来,任由许道义数落他,半晌才说了一句,“小点声,万一被人发现就惨了。”
“也是。”许道义声音低下来。
何小树把纸包合起来,正要往怀里塞。
突然从树后斜斜伸出来一只手,截住了纸包,捏住何小树手腕,反手就往他身后拧去。
何小树猝不及防惨叫了出声,把许道义吓得往后跳去,树后那人才总算显出了真面目。
却是个长相普通到擦肩而过都没人认得出来的瘦小男子。
“你、你干什么?”许道义被吓得结结巴巴道。
“不干什么。”瘦小男子干涩地说了句,攥住何小树手腕的手指劲力一吐,何小树就痛的下意识松手,纸包就进了瘦小男子的手心。
“把它还给我!”
何小树不甘心地嚷嚷起来,但任凭他怎么整着,哪怕他个头比瘦小男子搞了半个脑袋,也丝毫撼动不了对方的手,最后连另外一只手也被瘦小男子单手攥住。
许道义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要跑,瘦小男子抬起脚尖一勾,就把许道义的腰带给勾到了半空,然后徐徐落在他手上,动作飞快地将何小树双手捆了个结实,反手朝许道义方向跑了两步,就将拽住他衣领把人拽回来,一脚踢在后膝位置,痛的许道义跪倒在地,连跑都跑不了了。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我店里有钱,你把我们父子二人放了,要多少钱尽管说!”他还没猜到瘦小男子的身份,只当是来抢钱的,平日里一毛不拔,此时倒是阔绰了。
但一旁的何小树心里头却慌乱的不行,只觉得对方会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纸包太过不同寻常,怕是冲着他来的。
瘦小男子木讷的脸上,显示出一丝丝极淡的笑,许道义松了口气,以为是赌对了,就放松地坐在地上,还没吐完一口气,两只手腕都被攥着一起捆在腰带上,跟何小树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两父子大眼瞪小眼,许道义还在懵圈呢,何小树就已经反应过来,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扯的许道义跟着跪下来。
“壮士!林雍给了你多少钱,我们三倍给你可好?放了我们吧!只要你当做没看见,回头还能去他那拿钱,你绝对不亏的!”何小树脸色发白,嘴唇抖得厉害,但脑子却飞速运转,当初签下契书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违约……赔偿……见官……
不管是哪一个后果,他都承担不起。
许道义也不会为了他承担的。
当初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却没曾想林雍竟做到了这一步,请人来跟踪他!
他的孤注一掷,终究是败了。
“对啊对啊,壮士绕我们一把,你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你!”许道义高声说了半句,又怕被人听见,连忙压低了声音。
却没曾想,这瘦小男子原是江湖中人,虽非什么正义之士,但也极重承诺,只觉得父子二人折辱了他,嘴唇抿的死紧,攥着腰带,转头就走。
两人还跪在地上,被跪拖着走了几步,膝盖痛的不行,连滚带爬互相扶持着终于站起来,也是衣衫凌乱,狼狈不堪了。
特别是许道义,没了腰带,胸前大敞,一路走过,不知道被多少人指指点点。
“这是啥情况?”
“唱大戏么?许记的掌柜大白天的怎么袒胸露乳的,像什么话!”
“我看着不大对劲,咱们跟上去瞧瞧去。”
领头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拖着两个高壮于他的男人走在闹市街上,平日里可难看到,不少人见着热闹都跟在后头,一时间浩浩荡荡,竟有了游街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