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夫回去了也没事,不是还有徐大夫么。
阮明姿刚要去敲门,可巧唐师爷正要走,把门一开就见着阮明姿在外头举手欲敲。
他愣住了,第一句是“阮大姑娘,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就来了?”
第二句却是他看到了阮明姿身后阿礁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瞪大了眼睛,诧道:“怎么又来个病患?”
总来麻烦人家宁西侯跟唐师爷,阮明姿也不大好意思,她咳了一声,“我会付医药费跟住宿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师爷有些无奈,却也赶紧让开。
席大夫听得动静从里头屏风绕了出来,就见着阿礁正把抱着的小孩放到软塌上。
他擦着手往这边走,看了一眼,皱眉道:“……从哪捡的?”
阮明姿正在软塌边上帮耀哥儿解着脸上那乱七八糟的布条,露出有些斑驳的擦痕来,伤口很浅,这孩子估计是从自个儿衣裳上撕下来的布条,裹住了免得被风雪吹坏,也还算聪明。
“我妹妹先生的大儿子。”阮明姿拧着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刚才见他在敲鸣冤鼓,被衙差给推倒了。我过去一看发现他发烧了,正好离这儿近,就把他带过来了。”
席大夫“啧”了一声,把手巾随手往桌子上一扔,过来给昏迷不醒的耀哥儿把脉。
手指搭在脉上稍稍一听,便收了回来。
“问题不大,就是受了风寒。”席大夫又啧了一声,“不过他这几日应该一直在担惊受怕,忧思过甚,我正好加几味药给他调一下。”
徐大夫也在,见席大夫又要开药方,目光炯炯的跟了过去。
席大夫翻了个白眼,却也没阻拦徐大夫,任他去了。
唐师爷在一旁直皱眉:“你说衙差推他?这种暴风雪天去敲鸣冤鼓,定然是有什么事啊,怎么还推人?”
阮明姿点了点头,冷静的告状:“……那衙差抢了鼓锤,推了耀哥儿,就回去了,还把府衙大门也给关上了。”
唐师爷眉头皱得越深,“这衙门怎么回事?”
阮明姿轻笑一声。
“不奇怪,这府衙若是清正廉明,这么可能把程家养的这么无法无天。”阮明姿很是冷静,“不说旁的,先前程家那边派了两个家丁准备浇油烧了小院的事,你可听衙门那边有过半点调查的消息?”
唐师爷默然。
确实,若不是他派了人过去,怕是衙门那边还想继续捂着。
两人都没说话。
这会儿席大夫已经龙飞凤舞的开好了药方子,也没跟唐师爷客气,直接扭头叮嘱丫鬟按照这个方子去拿药。
阮明姿越发郝然,她小声同唐师爷道:“……我真的会给钱的。”
唐师爷忍不住笑了:“没事,我们侯爷也不缺你那点钱。”
席大夫在一旁哼了一声:“我劝你妹妹赶紧换先生,你妹妹那先生也不怎么地,自个儿儿子都舍不得让他穿好点,看看,这衣服单薄的,里头连芦花都没填!”
阮明姿摇了摇头:“不对,左夫人不是那等人。不说旁的,我同她一道来的庐阳道,亲眼所见她对两个孩子有多疼爱,怎么可能让耀哥儿穿成这样?”
席大夫又“啧”了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了,看看把孩子给冻的,倒还不如绮宁那小院里,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们穿的要暖和些!”
阮明姿抿了抿唇,没说话。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下也只能等耀哥儿醒来再说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