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还没从朝中回来,梁园的下人们见是她,自知她不同旁人,忙热情的将她请了进去。
江妙云虽失了那五年的记忆,但每次走进梁园,她心里都会有些感触,看着那些摆设,听说都是她生前喜欢的,熟悉又陌生。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体验,仿佛在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自己的生活,可是代入感却又那样的强烈。
风入室,吹的书案上一本册子哗哗作响,她走过去想用镇纸压一压,无意瞥见封面上写着“与妻书”三个字。好奇心驱使她翻开,扉页写着“妙云卿卿”,是以书信的形式写的,开篇写的是与自己初次见面。
她认真的看起来,没想到他是在她初次去东宫拜见太子妃时,她就远远的看上了她,文中用了很多美好的词汇来描写她的姿容。看的她心中沾沾自喜,自信心爆棚,她这凉州第一美女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同时又忍不住暗自吐槽,什么一见钟情,分明是见色起意,男人都一样。
后面一篇写了他徘徊她府门前,想见她一面,与她兄长交好请吃饭,还送了她一篮玉露团,她想到这种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搞笑场景,不禁噗嗤笑出来。
她一页一页翻着,发现以他的角度看自己的从前别有一番趣味,而后她看到了他们成亲与洞房花烛,他写的很详细,她虽忘了这一切,看着却仿佛场景还原。新婚夜真甜蜜,看的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但是她看着看着渐渐就红了脸,前面还算风趣幽默,后面洞房细节为何也要写出来,简直没眼看,什么“灭烛解罗裙,玉体兰蕙香,婉转郎身下,香汗浸红纱,轻颦浅笑娇无力……”简直满目虎狼之词,直看的她面红耳赤,心跳如擂。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不知什么时候顾珩回来了,并且就站在她身后,她吓的半死,差点把册子扔出去,她做贼心虚似的转过身去,低着头结巴的说:“没……没什么,书被吹落地了,我……我帮你压一压。”
“是吗?”他突然靠近她,弯下身来看她,打趣道:“哟,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
她羞的不知说些什么,捂着脸撒腿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跑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就是不敢看他,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写的那些虎狼之词,她怕看他一眼会更加想入非非,脑补出更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可他似乎根本不准备放过她,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暧昧不明,而她身后抵着案桌,根本无路可退。
“这书好看吗?”
显然他是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看来她是抵赖不得了。她尴尬的别过眼去,“大人文采斐然,情深意切,读之感人至深。”
“还有呢?”
在他的注视逼问之下,她的脸色愈发的红了,心中却在骂他道貌岸然,他写的人都不害臊,她只不过无意看了一眼,为何心虚的人反而成了她。
她咬了咬牙,说:“我只是来给你送卤鸡爪子的。”她眼睛朝他身后努了努。
他这才稍稍放过了她,她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将食盒打开,背对着他摩挲着食盒柄,有些害羞的说:“你送的礼物很精妙,我很喜欢。”顿了顿,从里头将一盘鸡爪拿出来搁在桌上,又说:“这是我自己卤的鸡爪,不知你喜不喜欢。”
顾珩的心在看到这一盘鸡爪之后,柔软的一塌糊涂,这是他的妙云啊,曾经常常给他卤鸡爪子,月下对酌话家常的妻子。
他心潮澎湃,一下拥抱住她,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推了他一下,他却只是更加霸道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的更加深入。
男人霸道起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平时看上去那么一个谦谦君子,意乱情迷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其实她也很享受这种令人头脑发昏迷醉的感觉,他的手渐渐不安分起来,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唤我三郎……”
他含糊的在她耳边呢喃,而她脑子里尽是婉转郎身下这句话。
如果他想……她用已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自己是愿意的。
两人正是意乱情迷好事将始之时,窗外响起了一声:“丞相,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已候在书房。”
好事骤然被打断,他显得很不高兴,将她纳在怀中,不悦道:“让他等着。”
窗外之人匆匆离去,他还喘着粗气,低着见她粉面含春,心中更是痒痒,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他此刻谁也不想见,什么吏治改革裁撤冗官,什么黄河水患中州蝗灾的,他一概不想理会,只想巫山云雨以慰相思。
她却劝道:“你……还是先去吧,传出去不好听。”
若是被外人知晓丞相枉顾朝政,却在闺房作乐,被人添油加醋一传,不知会演变成多么不堪入耳的版本。
他的想法则是时间太紧迫了可能来不及发挥,虽是自己妻子,可她现在情况特殊,想来亦不可这样鲁莽少了温存。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冲动,将她放下,目光缠绵,言语柔情:“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等着也好,正好她想问问他,她死前吃了什么,现在她身边只有他可信,问他最为妥善。
作者有话要说:顾珩:吏部尚书、户部尚书你俩敢坏老子好事,小本本上记下来了,把你们贬到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