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再等等,再等等。
温落芝双目染血,死死瞪着阿芙,心里却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只等我当上了王妃,要你生要你死,且随我意!
想到这,温落芝竟粲然一笑:“想来长姐还不知道吧,你把我落在梨园,我倒是遇着了赵王殿下,还得多谢你呢。”
阿芙脸色不变,却想起前生遇着温落芝时,她已是王妃,却不知是嫁给了谁,如今看来应当便是这赵王?
赵王出生玉贵妃膝下,行三,如今太子之位呼声最高便是他跟常家的靠山秦王。
“二妹妹这可是错怪姐姐了,你可是先我一步回府的,姐姐在梨园等了你许久,谁知你竟跟个外男走了?”阿芙说。
牙尖嘴利!温落芝猝不及防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长姐这话可真有意思,不清楚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祖母的意思你也清楚了,若长姐还要执意如此,妹妹就不劝你了,只是回头祖母恼了,可别怪妹妹不曾提醒你,我这就先告辞了。”
温落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走在门前时晴雪还捂着脸‘呜呜’哭,被她兜头又甩了一耳光:“只晓得哭,没用的东西!”阿芙看得只想笑,她相信若是给温落芝机会,这耳光定然是要打回来的,可惜她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马婆子仰着头看了很久,才问道:“大姑娘,这丫头跟岑妈妈,如何处置?”
折腾了半夜,阿芙也犯了困,说道:“岑妈妈犯了偷盗罪,明日送去京兆伊吧,我去同祖母说,至于映荷姑娘……”
阿芙望着一旁的姜氏,话没说出来,映荷说不出话,含着一包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依稀听得出她在求饶,岑妈妈倒好似认命了一般,栽在霜眉手里一声不吭。
姜氏沉默了许久,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下意识抬头看阿芙,便撞进了一双深潭里,那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沉默,还有丝丝缕缕的期盼。
桂妈妈着急得很,上前一步抓着姜氏的袖子说道:“夫人,映荷不能留!”
姜氏有些手足无措,头一回掌握了一条人命的生杀大权,抬眼环视了周围,几个姑娘沉默不语,但显然是同意桂妈妈所言的,良久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哑:“卖了吧。”
阿芙微微一笑有些了然,她早就知道姜氏狠不下心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心也软得很,从前养的狗儿跑不见了,都会伤心难过好几个月,况且映荷也伺候了她这么些年。
霜眉听了这话有些犹疑,抬头看了一眼阿芙,阿芙朝她挥了挥手,说道:“她听了不少大房的事,卖出去也好,记得堵上她的嘴。”
桂妈妈眼睛闪了闪,连声应是。
映荷瞪大了眼,看着她们轻描淡写便决定了自己命,自知无力回天,匍匐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又有些庆幸,好歹自己留了条命。
霜眉喊人将映荷二人领了出去,岑妈妈心如死灰,映荷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还朝着霜眉讨好似的笑了笑。
冷眼看着她二人被带走,霜眉面无表情,死人,才不会说话。
云香带了人去岑妈妈的房里将账册搜了出来,照着姜氏手里这本的原册一一对照,果真少了好些珠宝首饰不说,甚至变卖了姜氏手底下好几处田庄,地段好的铺子竟也卖了出去,在旁的地方以极低的价格又买了回来,一买一卖转手好几趟,可不把她吃的体满钵满,岑妈妈当真是胆大包天!
姜氏听着桂妈妈念册子,与记忆中的一一对照,气得浑身颤抖:“我曾那般信任她,她竟如此害我!”这个她是谁好似有些不言而喻。
阿芙说:“您说,祖母为何这般容不下大房?”
姜氏面露犹疑,却没有答话,脑海里的思绪飞去了从前,温霆学还在的时候,那时,周氏待大房又是何模样?
桂妈妈又喊了声人进来,将染血的绒毯卷了起来,收拾换上新的,外头‘噹噹’敲着戌时的梆子,阿芙也起身同姜氏请辞:“宴鸣的事母亲也莫要着急,周氏这几个月忙着应付我们,那头想来还是安全的,过两日,我便寻借口去一趟五台山,将他接回来便好,我这就回去了,母亲也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