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六年。”
赤司征十郎记得很清楚,在猫野失去父母的第二年,已经病重常常住在医院的母亲突然好了起来。
这很不可思议,但他相信这是奇迹,是他母亲那样的人才配得上的奇迹。
哪怕母亲康复后满眼都是猫野,他也没在意。
之后的种种微妙都被他埋在心底。
一直到猫野突然离开,表面平静的伪装终于被撕裂。
看着冷漠又疯狂的母亲,赤司征十郎终于无法忍受再欺骗自己,着手调查了真相。
就像隐约猜到又不想承认的那样。
他的母亲在那一年就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尸体被父亲带走,之后行踪不明,等再回来,母亲就是一副健健康康的样子。
“我之后一直都在查父亲那时候去了哪里,但一直查不到。”赤司征十郎姿势端正地躺在床上,自嘲般笑了一下,“呵,或许我现在查到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想让我查到的。”
猫野躺在赤司旁边,一个人占了大半边床,还有继续占领剩下空间的趋势。
他听了赤司的话,扭过头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呢?”
赤司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后扭过头来对上猫野的眼睛,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猫野的喉结,语气却与动作截然相反,“别装了,那个寄宿在我母亲身上的东西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有川?”
猫野毫无自己的致命处被人触碰的危机感,伸出双手亲密地环住赤司的腰,头蹭了过去,露出虎牙笑得可爱,“是不是想要我帮忙啊小征?”
赤司看到自己和猫野的距离突然这么近,一怔,自从他母亲变了以后,他们就很少有幼时的亲近了。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的赤司不怒反笑,单手紧紧勾住猫野的脖子,将自己额头贴着猫野的额头,目光冷冽,“帮忙?这件事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吧。”
“你别乱说。”猫野睁大了眼,像是想让赤司看清他的坦荡,“我可什么都没干呀。”
赤司征十郎知道猫野是故意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恼意,“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赤司虽然小时候就托猫野的福知道世界上有不科学的存在,也许因为认识的时候年纪小,他没把猫野当异类看——虽然这家伙很多时候的行为真的让赤司非常震惊和头疼。
之前决裂的时候,赤司为了挑人痛处用异类说猫野,说完就觉得后悔,但是看到猫野骤然失去温度的眼神,他面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冷酷了几分。
而操控了他母亲身体的那东西,让赤司征十郎彻夜难眠。
“哈哈哈哈。”猫野在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好了,我想我可能有办法把那东西从你母亲身上拿出来,不过,你想好了吗?”
这种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就好像是一种天然的指引。
一旦戳破了假象,赤司征十郎不会让自己被虚假牵着走,比起被不知名的东西带着他母亲的尸体留在世间,他更想让母亲获得安眠。
猫野有把那东西拿出来的办法出乎赤司的意料,想了想又觉得本该如此,“再等等,我想知道,这其中,我父亲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这句话说的很慢。
猫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安静下来,赤司忍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