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宁顺着李丘看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可了不得了,坐在台上演奏乐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夜在陆长宁在香楼遇着的乐师。
那夜之后,陆长宁去香楼找伙计们问过这人,可香楼伙计都说他是个打临工的乐师,这儿蹿蹿,那儿待一待的,他们也不晓得他往哪儿去了。
陆长宁在香楼问了一圈,除了他的名字,旁的都没问出来。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乐师抬眼看见陆长宁,惊得丢下东西就跑。陆长宁翻身跃过井床,直奔那个乐师而去。
徐得安见陆长宁走得匆忙,恐她遇上棘手的事,起身准备追上陆长宁。
李丘却道:“坐罢,不用担心陆将军。那小毛贼前几日偷了陆将军一枚玉佩,陆将军这是找他算账呢。”
徐得安仍放心不下。
李丘道:“咱们只管乐咱们的。一个小毛贼而已,哪里是陆将军的对手。你别小瞧了你这位贤弟,他身子虽看着单薄,武功却了得,阿烈与他近身搏斗都未必赢得了他。”
徐得安看向阿烈,阿烈扫了徐得安一眼,低头为李丘满上一杯酒。
那个乐师脚步却快,一溜烟就逃出回芳楼,拐进巷子里去。
他这速度,估摸着都快赶上阿烈的轻功了。
陆长宁唯恐再叫他逃了,情急之下随手抽出边上摊贩的一把团扇,以扇骨对准那人的膝盖,狠狠甩过去。
那人嚎叫了一声,旋即跌倒在地。
陆长宁趁势单膝压在乐师背上,擒住乐师的左手。
陆长宁道:“快说,张媛在何处?”
陆长宁对张媛实没有情谊,她乐得成全张媛。只是张思北说得也对,张媛一个姑娘家,又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不明不白的跟情郎私奔,来日若事发,岂不是要丢尽张家的脸面,届时还毁了张媛自个儿的名声。
“张媛是何人?小人实在不识……”乐师疼得“嗷嗷”直叫,话都说不齐整。
陆长宁加深手下的力道,乐师疼得左右晃动,一边嚎一边求饶。
陆长宁道:“再不说实话,我就拧断你这只胳膊。”
张媛虽是自愿与人私奔,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出逃也绝非易事,必是有人暗中帮忙。若想寻回张媛,比得先找出帮他们出逃的人。
“天地良心,小人确实不识张媛是。”
“嘴够硬的,看来不……”
乐师忽然急道:“官爷快看,那是官爷寻的那位女子不是?”
陆长宁道:“打量着蒙我呢?”
乐师道:“真不是,官爷再不追可就迟了。”
用这种蠢办法诈她的人她见得太多,她哪里肯信。
陆长宁悠悠道:“这招别人都使过,你来点儿新鲜的。”
乐师欲哭无泪:“官爷这股子自信当真是无人能及。”
陆长宁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说,张媛现在何处?”
乐师如实道:“让我看看,约摸是前方十丈开外。”
陆长宁脱口道:“胡说八道什么……”
陆长宁抬眼的一瞬,果真看见张媛在距他们十丈远的地方上了一辆马车。一眨眼,那辆马车便奔出城去,陆长宁便是想追都追不上。
陆长宁恼道:“你怎不早点儿说!”
乐师委屈道:“小人说了,可官爷不信呐。”
陆长宁又问他:“既不认识张媛,那日在香楼我问你时,你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是怎么回事?”
乐师答说:“小人胆小,官爷那样对小人,小人自然怕。”
这话说的,若让不知实情的人听去,指不定以为她对这人有什么想法呢!
陆长宁忙跳开道:“话可要说清楚了,我哪样对你了!”
乐师嬉皮笑脸道:“若非官爷办案,小人险些以为官爷是看上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