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人不可貌相,你可不能因为蜀王殿下生得好看就芳心暗许,记住没有?”
安平微微红了脸,点头应了。
陆长宁照例问了陆平瑶这几日的饮食起居后才与安平分开。
过了两日,陆长宁迟迟不见李丘就追查京郊百姓失踪一案有所表示,她十分挂心便遣人写了拜帖送至蜀王府,预备着第二日登门拜访和王爷商讨京郊百姓失踪一案。
那日陆长宁挑了件红色圆领窄袖袍衫上身,袍下另施了一条玄色横襕,脚上踩了一双玄色官靴。
陆长宁打小就喜欢红色衣裳,幸而她生得白,倒也穿得这颜色。
准备妥当后陆长宁与婷玉各骑了一匹马一道去了蜀王府。
行至王府门前,正巧遇见准备出府的李丘与阿烈。
陆长宁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向王爷行礼。
李丘侧目看了陆长宁一眼道:“鲜衣怒马,陆将军好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怪不得京中女子都倾心陆将军。今日一见,陆将军确是貌比潘安,只是可惜张家小姐那双慧眼怎么就蒙了尘呢。”
陆长宁心下道:“这人的嘴未免太毒了些!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长宁抱拳行礼道:“臣见过殿下,昨儿臣派家仆送了一封拜帖,不知殿下可收到了?”
李丘不以为意,淡淡道:“不曾见到。”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容小觑,昨儿她明明听家仆说已将那封拜帖亲自交到阿烈手上,他如何会没见到。
陆长宁道:“想是家仆办事粗心大意出了纰漏。”
李丘侧身看见陆长宁身后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想起京中传闻陆长宁近身只得一个通房丫头伺候便料定那女子就是传闻中那人。
李丘道:“怪道陆将军丢了未婚妻子却一点儿不着急,原来将军身边既有知己,又有红颜,换作本王,若得此福气,本王也能像将军这般豁达。”
堂堂一个王爷嘴怎地这般毒!言语间更是像极了市井小民般,不说点难听的东西刺一刺她的耳朵,他就浑身不痛快。
陆长宁不甘示弱道:“殿下美名满京中,殿下所到之处,红颜知己遍布,微臣如何敢与殿下相比。”
陆长宁身后的婷玉听了,脸上悄悄浮上一丝笑。阿烈却不同,不仅没笑,脸上还多了些阴郁之色。
李丘笑笑道:“将军可真会说玩笑话。说罢,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陆长宁暗道:“所为何事?明知故问!这人怕不是逛窑子逛丢了神?昨儿我在拜帖里明明写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却来与我装傻。”
陆长宁道:“前几日圣上命殿下携微臣追查京郊百姓失踪一案,微臣愚笨,苦思两日却不知该从何下手,故而特来请示殿下该从何处下手。”
李丘松松马鞭道:“将军又说笑。将军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这点小事如何难得住将军。”
一年前陆长宁随父出征,仅凭三千人便击退了敌方军队近万人,扭转整个战局,后消息传回京中,朝野上下无人不夸,无人不赞。一时间,陆长宁这位少年将军当真是风光无限。
李丘认真打量起陆长宁,两年前他见陆长宁时,他身上还带着稚气,眼中满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如今再看他,比之当时却少了许多孤傲,多了些沉稳。
陆长宁道:“微臣惶恐。”
这两日陆长宁已经在京郊转了几圈,已大概有了些眉目,只是未得李丘首肯,她不敢轻举妄动。
李丘道:“这事不急,今儿本王不得空,等明儿空了你再来。”
“是,微臣告退。”
陆长宁正欲退下,忽见李丘偏了偏脑袋朝她身后的人笑道:“你来得倒是巧,本王正要去找你。”
眼角余光,陆长宁看见身着一月白长衫男子停在她身侧向李丘行礼。
那人道:“臣徐得安见过蜀王殿下,许久未见,王爷一向可好?”
李丘走来,停在那人面前,抬手轻轻落在那人肩上道:“劳你挂心,挺好的。你父亲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陆长宁顿觉脊背僵了一僵,便似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动不了身。
徐得安乃东都国子监博士徐守义膝下独子,年长陆长宁三岁。
徐守义与陆长宁父亲是故交,几年前徐守义接先帝令,调派东都。临行前徐守义曾带独子徐得安到府中与她父亲拜别,那时候徐守义看见陆长宁便说“世侄若是个女儿身,今次外调,我必要带上我这儿媳一道往东都去。”
说着,徐守义自顾笑了,却惹得他们两个孩子红了脸,不敢再看彼此。
府中的嬷嬷曾说过,当年陆长宁母亲怀她时,陆丰年和徐守义曾经有过约定,若夫人这胎怀的是个女儿便许给徐守义的独子徐得安,若为男孩便让二人结拜为兄弟。
按照两家父母的约定,她原本是徐得安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