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知道大管事一般都很忙,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他,想找个小丫鬟领着她便好。
然而,王管事早就知道这个庄子是个柳棠溪准备的,也知道柳棠溪如今回来了,这庄子很快就会给她,所以,坚持要带着柳棠溪逛。
见他如此,柳棠溪便应下了。
随后,她在王管事和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去逛园子了。
这庄子是真的大啊,后面的那个花园,有假山、有小湖,还有一处阁楼。
上到阁楼顶层,远远望去,竟然能看到京城。
而另一侧,看到的是庄稼和果树。
管事知道这个庄子是给眼前姑娘的嫁妆,所以连忙给她介绍:“那一片庄稼和果树,以及后面那个山头,都是咱们府上的,是夫人的嫁妆。”
柳棠溪记得殷氏也是勋贵出身,由此可见,果然是啊。
“好多啊,那边种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有好多种。”柳棠溪指着一处问。
“回小姐的话,那边是果树,有二十亩。山的另一侧也有果树,不过种的是桃树,两者没在一起。”
一听有这么多果树,柳棠溪顿时心头一动。
“苹果味道怎么样?”柳棠溪问。
王管事没料到柳棠溪会问这样的问题,脸上顿时浮现出来尴尬的神色,想到柳棠溪也不会亲自去尝,便道:“味道还行。”
“一亩地能产多少斤?”柳棠溪又问。
王管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位大姑娘从前向来不管这些琐事的,比侯夫人还有不通庶务,怎的如今问起来这些了。
他却不知,柳棠溪看到这些庄稼和果树,脑海中早已自动换算成一个个喜人的铜板了。
王管事琢磨了一下,说:“两千斤左右。”
柳棠溪微微皱眉,这也太低了吧。
即便是卫老三家那种不怎么管理的,也不止这些,更何况这还有专门的人来打理。
一年最起码能有五千斤吧。
王管事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庄子对于侯府的夫人和姑娘来说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想必这位大小姐也不会上心,且,她也未必懂这些。
所以,王管事笑了笑,从容地说:“姑娘,这已经很多了,咱们家比旁人家管得好,到了秋天,咱们院子里都放不下呢。”
柳棠溪眸光一闪,侧头,瞥了管事一眼,道:“哦,这么多呀。”
管事顿时放心了,说:“可不是么。姑娘许是忘了,每年咱们都会把这里的苹果送到京城去。去年您还夸咱们苹果又大又好吃呢。”
原主说没说过这种话柳棠溪可不记得,可她觉得,以原主的性子,怕是不会说这样的话。
“除了送到侯府,剩下的苹果如何处理?”柳棠溪冷静地问。
“卖到京城的铺子里去,他们知道咱们是侯府的东西,也不敢压价。”管事越说越自信。
柳棠溪听后,没再说什么。
刚刚一路行来,这院子虽然好看,但她也发现了,好多地方不够精致,湖水有些脏,里面的鱼也不多,荷花也是零星开着,跟侯府没法比。
她记得,殷氏之前说,她三年多没来了。
这里又不是京城,没有主子来,下人难免会松懈。
柳棠溪心中有数,此刻也没多问,站在阁楼上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回去了。
王管事见她没问,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殷氏已经醒过来了,柳棠溪便陪着她这里说起话来。
殷氏再次提起来她嫁妆的事情。
说了约摸半个时辰,见殷氏脸上带着倦容,柳棠溪便扶着她躺下了。
随后,她从屋里走了出来,把邵嬷嬷叫了过来。
她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这庄子上的水果产出也太少了一些。
“嬷嬷可知这个庄子上每年的出息有多少?”
这庄子早晚是柳棠溪的,而且,他们家夫人的东西将来也全都柳棠溪的,所以邵嬷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这庄子上的东西不多,赚不了多少钱。一年也就几百两吧,好的时候能有个一千两。”
柳棠溪听后,惊讶不已。
“这么少!”
竟然才几百两?
卫老三家的苹果树也就半亩吧,原来她没来之前,一年赚个一二两左右,一亩就是三两左右。二十亩苹果树就是六十两。再加上旁边的桃树,怎么说都有一百两。
这是在京城,又是侯府,静心伺候果树,翻个两三倍应该没问题。
还有几百亩的庄稼,还有一座山,怎么可能只有几百两。
邵嬷嬷道:“可不是么,就几百两。这还是多的呢,夫人还有两个庄子,比这个小一些,那就更少了。这三个庄子每年加起来也就两千两左右。”
柳棠溪有些生气。
真是糟蹋肥田啊!
“这是夫人的嫁妆,咱们侯府一共有六个庄子,出息也不多。不过,侯府有两个大庄子,跟咱们现在这个差不多,夫人打算让侯爷把那两个最大庄子给姑娘当嫁妆。侯爷之前没同意,夫人打算过些日子身子好了,再跟侯爷说上一回。”
柳棠溪倒是来不及感慨自己即将拥有那么多东西了,她在心里算账。
经过她的改良,卫老三家半亩地的出息是五两银子,一亩就是十两。二十亩地就是二百两银子,桃她没卖过,想必跟这个差不多。单是果树她最少就能卖个五百两银子左右。
这还是按着卫家村的物价来算的,若是在京城,她靠着果树每年赚一千两不成问题。
院子里的湖也挺大的,适合养鱼种莲藕,到时候又是一笔出息。
还有山上种的药材、地里的庄稼等等,一年又能赚不少钱。
侯府的庄子她就不管了,她也没想过要,可眼下这个是殷氏的。
殷氏想必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侯爵勋贵之家,可能不懂这些,可是懂啊。作为殷氏唯一的女儿,她怎么也要提醒几句,免得她被下人蒙蔽。
“嬷嬷,王管事的情况您知道吗?”
邵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柳棠溪转到了这个问题上,问:“姑娘,您可是发现什么事儿了?”
“嬷嬷先说说看。”
接着,邵嬷嬷就讲起来王管事。
原来,王管事是殷氏的陪房,一直在侯府的外院做二管事。然而,这人好赌,耽误过大事儿,后来就被殷氏调到庄子上做管事了。
“姑娘可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邵嬷嬷再次问道。
柳棠溪也没隐瞒,说了出来:“我跟相公在卫家村时,家中也曾种过苹果。因为家贫,各人都忙着去干活儿,所以没怎么打理过苹果园。可纵然如此,半亩地也能有一两到二两银子的出息,每年苹果树的产量也比咱们地里的多。那还是在村里,顶多去镇上卖苹果。咱们在京城,物价贵,苹果又岂会这般便宜?”
邵嬷嬷一直帮着殷氏管家,又岂会算不清楚这个账,稍微一琢磨,她便明白过来了。
“这刁奴!原先咱们这庄子上的出息每年也能有个一千五百两,这两年突然少了。王管事说是水果和粮食价格低了,又逢干旱产量少,才会如此。他定是知晓小姐没了,见夫人不再管这些事儿,故意昧下了银子!”
邵嬷嬷越说越生气。
柳棠溪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跟她有关。
原来,是因为她不在,殷氏没工夫打理这些,才被下人蒙骗了。
她没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回到京城,她也有责任。
柳棠溪心中对殷氏的愧疚增添了几分。
“不行,我得跟夫人说去。”邵嬷嬷道。
见状,柳棠溪连忙站了起来,说:“嬷嬷且慢。”
“姑娘还有事?”
“不是,我是觉得母亲在病中,这般去说,会不会影响母亲心情。”
邵嬷嬷笑了:“姑娘真是一片孝心,不过,您多虑了,这等小事儿夫人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她若是知道是您发现的,她只会高兴。”
说着,邵嬷嬷迈着轻松的步伐去找殷氏了,柳棠溪怕殷氏发怒,赶紧跟了过去。
然而,邵嬷嬷所料不差,殷氏不仅没生气,还一脸骄傲地看着她。
“我儿果然长大了,连庄子上的事情都懂了。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你不必对这等刁奴上心。”
殷氏还反过来安慰她。
柳棠溪觉得这事儿真是太玄幻了。
她头一次见下人昧下主家上千两银子,主家不仅没生气还高兴的。
可见,殷氏是真的壕,不在乎这些银子。
接着,殷氏雷厉风行地处置了管事,抄没了他在京城私置的房子和田产,把他家里的东西全都收刮干净。
收刮来的东西全给了柳棠溪。
不过,念在王管事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又跟了她这么多年,殷氏没报官,罚他去地里干农活了。
天黑之前,这事儿就处理干净了,柳棠溪看得叹为观止。
看来,殷氏跟邵嬷嬷一样,只有在对女主的时候才犯蠢,平时处理起事情来很是干脆果决。
柳棠溪自认比殷氏差多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默默去做饭了。
她觉得,还是厨房更适合她。
饭后,邵嬷嬷问起来殷氏的安排。毕竟,庄子上没了管事,总要再安排一个才是。
殷氏抬头看了一眼柳棠溪。
柳棠溪不明所以,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可她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推举谁。
“溪溪,这庄子原就是为你准备的,不如你先管着吧。”
听到这话,柳棠溪顿时一怔。
她管着庄子?
虽然王管事有问题,可她也没这个本事啊,她顶多就能让这些植物长得好一点,苹果卖的贵一点,让殷氏多赚一些银子。
“娘,女儿怕是做不来。”
殷氏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笑着说:“怎会不行?都怪母亲,从前没好好教你。如今你嫁人了,总要学着管一管,要不然,就如同母亲一样,被人骗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你今日就做的不错。你管着吧,我让庄子上的副管事帮着你。”
瞧着殷氏充满爱意的目光,柳棠溪不知该说什么。
别人若是对她来狠的,她还能想个法子拒绝。
可若是对她温柔,她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尤其是这个人是殷氏,是原主的母亲也是她怀有愧疚之心的人。
柳棠溪点点头答应了。
当晚,柳棠溪睡在了庄子里,这里的空气清新又非常安静,她仿佛又回到了卫家村,听着屋外的虫鸣,很快便进入梦乡。
而另一边,繁华的京城中,卫寒舟正平躺在冰凉的被窝里。
他本是一个非常喜欢安静的人,不太喜欢吵闹。可如今,不过是身侧少了一个人,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冷冰冰的一块,缺少了颜色。
也不知,远在京郊的她,是否如他这般思念他。
作者有话要说:柳棠溪:并没有╮(╯▽╰)╭
推个基友的现言文,喜欢的给个收藏~
《向温柔投降》作者:罗西超
文案:
受伤的秦简言在医院醒来之后,记忆停留在十五岁那年,
但是周围的人都告诉她,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她缺失记忆的这十年里,有许多事情都变得很不一样。
高中时只听过名字的风云学长变成了标准的霸道总裁,而且还是她的男朋友!
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另一个有些痞气的小帅哥出现在了秦简言面前。
他告诉秦简言,她所谓的男朋友并不是她男朋友,自己才是她的未婚夫。
秦简言最讨厌别人骗她,她决定要跟骗她说自己是他男朋友的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谁知,傲慢张扬的男人却低下头将她圈在怀里,近乎讨好地低声下气哄她:“我错了,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