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阿手执木棍,站在山门之前,紧紧盯着马车驰近。
“咯咯……”他捏得木棍发出阵阵怵人的声音,他确实有些激动,昨夜打得不够尽兴,今早他一定好好陪他们玩玩!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木阿瞪大了眼睛,“小兔崽子,你大爷我跟你们好好玩玩!来!”说着,他摆开了阵势。
“嗯?”燕缨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她惑然掀帘,看清楚了山门前站的是谁。
他不是跟在拂儿身边的木阿么?
燕缨忍笑,他在这儿,拂儿一定也在这儿。
她含笑走了下来,示意府卫们不要轻举妄动,只听她娇声唤道:“木阿大哥!”
木阿神情一愣,也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谁,“郡主?”
“辛苦木阿大哥了。”燕缨嘴角扬着笑意,走近了他,又低声确认了一句,“拂儿……在不在里面?”
“你总算还有点良心!”木阿横了她一眼,“少夫人为了你,可是……”
“我知道。”燕缨没有听他说完,她微微点了下头,“我认错,这会儿就去找她领罚,所以……”她眨了下眼睛。
木阿拍拍胸膛,“放心,这儿有我守着!”
“有劳了。”燕缨点头一笑,推门走入了蛊医谷中。
心,忽地跳快了一拍。
她来了,来接拂儿回家。
燕缨强压着满心的激动,朝着蛊医谷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行去。
骨笛悠悠,透着一抹诡异。
燕缨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惨呼了一声,“啊——”
她不禁猛地一颤,只见一名异服男子满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不断颤抖,最后抽搐了几下,似是气绝。
从他身上钻出了一只金色蛊虫,振翅嗡嗡嗡地飞了一圈,便猝然坠落,死在了这男子身边。
“师弟!”吹笛男子惨声惊呼,他颤然去探那人鼻息,已然断了气。
他慌乱地缩回了手来,茫然无措地看着楚拂,“怎么办?师弟死了……我把师弟害死了……”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面无血色的师娘,“师娘,我学艺不精,我救不得你,师父回来看见了,一定会打死我的,怎么办?怎么办?”
“我来试试!”楚拂抖开了随身携带的针囊,抽出了一根银针捏在指间,她左手快速探上了蛊医妻子的脉息,眉心紧蹙,只敢迟疑一会儿,便匆匆对着蛊医妻子的顶上大穴落了针。
燕缨忍住了想唤她的冲动,她静静地看着楚拂的面容——她在昏黄的烛光下,脸色白得好似白纸。
这房中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燕缨有些难受,她恍惚想起绿澜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楚拂也经常在这儿,浑身是血,只为救她一人。
心,似是被什么烙了一下,又酸又痛。
燕缨的眸光越来越温柔,她记得拂儿的脸应该不是这样瘦的,都是因为她,拂儿才会消瘦成这样。
楚拂的针落得很快,每一针都极为精准。
可纵使她针法了得,这次也无法与阎王爷抢人。
她只能吊住蛊医妻子的最后一口气,至少让蛊医有机会见见自己的妻子。
“怎么样了?师娘还有救的,对不对?”蛊医弟子仓皇地问道。
楚拂沉眸,静静地摇了摇头。
“师父回来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蛊医弟子颓然坐倒在了地上,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学艺不精,我没本事医好师娘,我愧对师父。”
“天数如此,她的身子确实只能捱到这一日。”楚拂如实安慰。
蛊医弟子摇了摇头,“师父说,他想到法子给师娘续命了,这几日是师娘最凶险的关,若是师父在这儿,一定不会让师娘这样的……是我没用!”
“事已至此,咳咳。”楚拂忍不住咳了两声,“你还是先把你师弟敛了吧。”
蛊医弟子难过地看着师弟的尸体,一边哭,一边将师弟的尸体抱了起来,一抬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燕缨。
“你……是?”
“她是我的人。”楚拂笃定地开口,说完,她脉脉地望着燕缨,“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剩下的,都交给我。”燕缨解下了身上的雪色大氅,她走进了房间,将大氅抖了抖,罩在了楚拂身上,“给我暖着。”
“诺。”一如当初,楚拂没有多言,只是顺从地依着她。
燕缨悄悄地牵住了她的手,沿着指缝滑入,紧紧地扣住。
这一霎,她是真的心安了。
楚拂紧了紧她的手,没有多言,她就是喜欢燕缨掌心的温暖,就是不知餍足地想要她给她的暖。
她,来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这次是真的重逢了~准备一起打怪兽吧~~~
我隐约记得,是哪个小天使一直在求按头亲亲,你猜什么时候我会下手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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