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当然是找个Alpha来帮我们母子俩了,现在你变成了Omega,拿什么和林成那个小贱种斗?既然他们都想找回亲生儿子,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楚业瞬间睁大眼睛,他明白了楚母的意思,她竟然想直接找个人冒充楚家亲儿子?
“那您的亲生儿子呢?您就一点都不想找他吗?”
楚母苦笑着摇头:“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个Beta,那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谁来护着我们母子俩呢?难道真的让林成和外面那个女人进家门作威作福吗?最保险的办法不就是找个Alpha冒充吗?”
楚业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为什么无非是个Beta,他完全想不透楚母的想法:“可是,随便找个人回来难道我爸也会做亲子鉴定啊,到时候不还是会穿帮吗?”
楚母脸上带着一丝恨意:“林成那个贱种天天回来,我早就已经收集了一些他的毛发来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我们和医院来一招移花接木,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楚业低着头打量着坐在床上的中年女人,她被长期的病痛折磨,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了,脸颊内凹皮肤褶皱,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但她眼里却是满满的不甘和恨意。
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所以,您要的并不是一个亲生儿子,而是一个Alpha儿子是吗?”楚业问,他心底突然冒出一个疑惑,再结合之前楚母奇怪的说法,他捏紧拳头,手心迅速冒出冷汗,“所以,抱错不是意外,对吗?”
楚母慌乱地看向楚业,空荡的房间里一时间失去了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好一会她才艰难地点头:“楚恒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生下个Alpha就能改变,可谁知道生出来的是个Beta……”
楚业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路:“可是哪怕你换了我回来,依旧没能改变。”
“那还不是因为你废物!我那么用心的培养你,可你呢?但凡你出息一点,这么多年楚恒也不会对你视而不见!还害得我也……”楚母情绪变得激烈,一口气喘不上来,捶着胸口咳嗽,“正好现在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我们可以换一个更好的,只要你帮我找到合适的Alpha,你就还是我的好儿子,小业,我们母子俩的未来就都要靠给你了。”
楚业深吸了几口气,才尝试着冷静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你……”
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说:“我不可能帮你干这种事的,我已经在派人找你的亲生儿子以及我的身生父母了,不管你想不想,总归那是你的骨肉。”
说完,楚业转身准备离开,每在这多呆一分钟,他都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真相来的太快太残忍,他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楚母没想过自己含辛茹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不听话了,她双目通红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厉声指责:“楚业,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我把你抱来楚家,你就只能有一对普通工薪阶层的父母,住在五十平米的商品房里,穿着最廉价的衬衫鞋子,可能连一节最便宜的钢琴课都上不起,是我让你过上了家境优渥吃穿不愁的少爷日子,是我送你去学艺术送你上最上等的补习班,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是吗?”
楚母声嘶力竭地拍着被子:“你这个白眼狼,白眼狼,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钱吗?”
楚业突然转过身,握紧拳头面色平静地看向她:“您这些年在我身上花的钱,本金我会一份不少的还给您,同时我会另外再加两倍利息,就当是这么多年您在我身上花的‘心血’的辛苦费吧。”
楚母喉间似乎梗住了一般,举起手臂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楚业,她眼中含泪抽泣道:“小业,你就帮帮我吧,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随后,她的身体一软,向身后倒去。
楚业一惊,连忙上前。
“谢谢钱叔帮忙。”
在钱叔的帮忙下,楚业总算找到了楚母的药并帮她服下,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详的楚母,楚业叹了口气。
“对了,钱叔,我有件事想问你。”楚业道,“您知道俪姨离开我们家后去了哪里吗?”
俪姨是楚家的一个阿姨,从楚业有记忆起就在照顾他了,听说是楚母结婚的时候跟着来楚家的,但是在他四岁那年,俪姨就辞职不干离开了楚家,楚业一开始觉得俪姨或许知道些什么这才回了楚家想问问楚母,但如果当年换子这件事真的是楚母策划的,那么俪姨肯定也牵涉其中了,毕竟那会楚母刚生产完,也无法靠她一个人完成这件大事。
钱叔想了想,摇头说:“这我还真的不清楚,她走之前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要长联系,但之后您十岁生日那年我想请她回来一起庆祝,却发现她的号码已经注销了,后来又打了一次接通了但是号码换人了。”
楚业说:“您能把号码发我一份吗?”
钱叔很快拿着自己的号码本回来递给楚业:“不过也过去这么多年,这个号码能不能打通我也不确定了。”
楚业对着上面的号码拍了几张照后还给钱叔:“好,我知道了,谢谢。”
离开了楚家,楚业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去哪了,漫无目的地在别墅区里乱晃了一会,他突然有些后悔。
失策了,他的钱最多只够解约金,哪还有多余的钱能还楚母三倍?
楚业悔不当初,琢磨了半天,既要来钱快,又不能犯法,最佳途径也就只有娱乐圈了,看来这个圈他还不能退了。
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给朱殊打电话,却连着三个都被自动挂断了。
怎么,他不就是一个星期没接朱殊的电话吗?这还得报复回来吗?
在第四个电话因为长时间没人接听被挂断后,楚业果断打了车回公司,然而找遍了办公室也没看到朱殊的人影,想了想,他决定去楼下的练习室找一找。
Emperors之前租用的长期练习室就在楼下,虽然团队现在没活动了,但楚业还有队友需要练选秀的初舞台,多半朱殊也在那里盯着。
想着,楚业下了楼找到之前一直使用的那间休息室推门而入,练习室里确实有人,但并不是朱殊。
站在镜前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背影宽厚,身形高大笔挺,虽然许久不见,但楚业再熟悉不过。
刚才楚母的疯言疯语都没让楚业崩溃,但见到那个人后,他无处宣泄的委屈几乎要翻涌而出。
楚业瞬间红了眼睛。
面对着镜子的人身形突然一顿,随后转身大步朝楚业走过来,又在他面前不远处站住。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在听到对方也开了口后,又默契地同时噤声。
楚业吸了下鼻子,蛮横又不讲理地说:“我先说!”
安晏的视线在楚业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上,他心脏一缩,点头:“好,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