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娇只穿了一身单衣,是被?生生冻醒的?。阴暗潮湿刺骨的?冰凉感像是将她的?灵魂生生抽离出身体,当归位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牵扯着不?舒服起来?,头痛欲裂让她不?适的?缓缓睁开?眼睛。
足足缓了半分钟,陈镜娇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观察着自己周身的?环境。
她坐在一个木椅上,手臂动了动,并没有感觉束缚感,很好,她没有被?绑住。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密闭昏暗的?狭小密室,隐约还能听到流水声,她正对着的?是一堵空荡荡的?墙跟一把空椅,除此之外只有墙角处忽明忽灭的?一盏油灯,暗到只能将将看清自己附近这一亩三分地的?程度。
陈镜娇在椅子上安静的?坐了一分钟,待自己缓过?劲来?以后算计着,自己回了茶肆准备歇息时遇见歹徒,醒来?后就在这里?了,这歹徒既然是窜进后楼,那就是说明尚会些武功,瞒过?了前?楼的?伙计们。
而能破窗而入躲在她的?卧室伺机而动,应该是知道了自己今日的?行程,因此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突然,身后响起嘶哑的?声音,那嗓音像是耄耋?人般,又似声带受过?重伤,粗粝而又沙哑。
“终于醒了,可让我好等啊,陈大掌柜。”
这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从身后陡然响起,吓了陈镜娇一跳,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伴随这声音的?还有缓缓而来?的?脚步声,缓慢而又逐渐靠近她,她强迫自己不?回头看,冷静下来?,气势上绝不?能输,但藏在袖子下紧紧攥住的?手拆穿了她。
视线中金滚边暗纹貂毛大裘随着人的?走动而轻轻晃动着,那人径直走过?她,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中,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翘起一只腿。
陈镜娇这才将视线投向面前?,看到人之后略略有些惊讶,那嘶哑的?声音居然出自于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男子口中。
那人一身玄衣,几欲融入这昏暗的?环境中,陈镜娇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双危险的?眸子证明着面前?的?人绝非良善。
像是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盯着她这被?划入“猎物”范畴的?人,让她感觉不?舒服,本能的?想要逃离。
“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的?话不?像是疑问句,更像是陈述句,仿佛陈镜娇就应该知道他是谁。
陈镜娇很想说一句,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太可惜了,我不?喜欢跟蠢货说话。”话音刚落,陈镜娇身后又传出走动声,一个带刀侍卫走到男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镜娇干吞了吞嗓子,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以及她身后什么时候站着这个人,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可想而知这侍卫也是个练家子,想要取她命轻而易举。
“六王殿下,你不?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王室,为难我一个小小茶肆掌柜,实在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吗?”陈镜娇不?准备装傻了,因为她确信面前?的?人比任何?她遇见过?的?人都要危险,来?自高位者真?实的?压迫性也让她清楚,面前?的?人要是说一句杀了她,旁边的?侍卫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送她回?家。
能不?能回二十一世纪?家不?知道,但肯定?不?在这。
男人沉默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男人仍旧没有说话,陈镜娇只觉得冷汗涔涔,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莫非自己真?的?猜错了,不?应该啊,有作案动机的?不?就那几个人吗,从这人一身华贵的?衣服跟?子就是拽的?表情以及随口就能杀人的?气质来?说,应该就是六王了。
说实在话,这气质都快能跟宋戚这种久经沙场的?将军媲美了。
男人突然笑了几声,“不?错,还不?算个蠢货,值得本王亲自来?一趟。”
虽然被?骂很不?爽,但陈镜娇还是松了口气,最起码她没有猜错,面前?这人还真?是六王。
“知道本王为什么找你来?吗?”
陈镜娇听到后再次确认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这种窘迫的?状态,发现六王说这话说时丝毫没有愧疚感,完全不?认为是把她绑过?来?,而不?是“找”过?来?。
“陈掌柜好算计,趁武安侯跟国子祭酒之女?大婚之日,借江渊之手把手札进献圣人,引得圣心大悦,想要双喜临门是吗?”男人平淡的?说,“本王叫你一声小掌柜,岂不?是让你屈才了?”
陈镜娇听后一惊,她真?没想到江?会将手札现在献给圣人,江?根本没说这事啊。
“圣人看后连连夸赞江渊有个好徒弟,怎么,你以为让圣人知道,本王就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了吗?”六王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商贾之女?,卑贱之人,本王今日让你死,你就得乖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