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清纨要与武安侯订婚了。”陈镜娇待陈宋走后,同晁珩说。
“嗯,圣人钦点。”晁珩撂下茶杯,“估计不日就大婚。”
聘礼足足用三辆马车才拉到国子祭酒府,三书六礼迎娶国子祭酒之?女,其场面之壮观,成为许多人家饭后茶余的谈资。
陈镜娇听后百般感慨,没想到历史的齿轮还?是切合的旋转了起来。
晁珩走后,陈镜娇依旧走神的模样引起了观澜的注意,一番问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是亓小姐想要的结局吗?”观澜好生惋惜,毕竟亓清纨跟长金泽是她看到过的,有情人不成眷属,委实可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然没有她拒绝的道理。”
但实际上,亓清纨嫁给宋戚,并不是什么太差的坏事,两人本就是原配,何况亓清纨的背景在,宋戚不会对她怎么样,再者,论门户,宋戚确实比长金泽要更合适一些。
道理她都明白,所以一边惋惜的同时,也?在隐隐担忧。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无疑是牢牢刻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她有些心烦意乱,索性让观澜把东西都收拾来,自己溜溜哒哒去了后厨做点甜点吃。
现代研究证明,当人心情不好时,甜品可以适当的让人快乐起来,她今天要报复性进食。
花生、瓜子仁跟核桃切碎炒香,同芝麻、三羊糕粉以及冰肉拌匀。
这冰肉是肥肉用大量白糖同烧酒腌制数日所得,熟后可呈半透明状,因而被称为冰肉。
面粉揉团做皮,刚才备好的馅料包入,落模脱模,刷上层蛋液,这就可以上锅烤了。
金黄的鸡仔饼娇小可爱,皮厚馅丰,外脆内软,一口下去只听脆皮在嘴中嘎吱作响,牛乳的乳香、芝麻的油香以及肥肉的甘香同时迸发开来,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鸡仔饼耐人寻味又有嚼头,香味久久萦绕在舌底牙根处。
然而仅仅是鸡仔饼远不够,还?有杏仁甘露酥。
甘露酥个个小巧精致,油润有余,入口绵软,顶部的龟裂纹上斜插着杏仁片,带着化不开的浓香。
乌龙茶汤入琼粉做冻,顶层加入牛乳,木勺轻轻戳破茶冻,牛乳迅速而又大片似花开浸没淡棕色的茶冻,略微搅合,破碎的茶冻混着牛乳均匀的和在一起,茶香跟奶香四溢。
就在陈镜娇还?要?抄起家把事再做点什么时候,观澜实在看不下去了,环抱住冲动的陈镜娇,“小姐,你这样吃多了不仅会肚子痛,而且太劳累,明日会腰酸背痛的!”
陈镜娇坚决的拿下观澜的手,严肃的说:“不,我还?要?吃炸鸡、牛排、蛋挞喝可乐雪碧芬达。”
观澜:??
观澜不知道陈镜娇在说什么,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权当她是因为听到亓清纨的事受了打击而胡言乱语了。
“小姐!”
孩子气的陈镜娇撸起衣服袖子,气势汹汹冲着面粉就去了,观澜欲哭无泪。
“掌柜的,亓小姐来找您了。”
这声音在观澜耳中宛如天籁一般,把陈镜娇悬崖勒马一样的勒回来了。
“小姐!我帮你把东西都端到上面去,你快快去前面找亓小姐吧。”观澜速度之快,要?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厨房里的人都会怀疑观澜欲对这些茶点图谋不轨。
陈镜娇不甘心的望着锅碗瓢盆,还?是洗干净了手恋恋不舍离开。
“家里不忙吗?”陈镜娇没想到亓清纨临近大婚还?有时间出来,虽然她也?没经历过,但是曾经身旁有亲戚结婚她去帮忙,那阵子忙的亲戚生生瘦了五斤。
“还?好,家里的仆人机灵能干。”亓清纨说,“反倒是你怎么样了,我瞧你这店里也?没有之?前人多了,不打紧吗?”
“不要?紧,正好我最近想休息休息。”陈镜娇乐的自在,这一年给她累的够呛,二十来岁的身体,坐久了活动起来就跟要?变身似的,浑身的关节都嘎吱作响。
六王急着让她站队,她偏不如他意,吊着茶肆的命呗,反正又不求大富大贵的,这要?是真跟六王沆瀣一气了,指不定?哪天大富大贵了,在地底下那种。
“你可想好了?”陈镜娇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出来。
亓清纨柔柔的笑了,笑的让她有些心疼。
“想好了,这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顺遂人心,我给过自己一次机会,就不怕往后惦念起来会后悔了,更何况,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就有责任守护亓家的一切。”
亓清纨说得很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有些人,遇见就已经是结局了。”
陈镜娇敛眸不语,半晌握住面前那双微凉的手,郑重的一字一句道:“你会幸福的。”
亓清纨一愣,旋即哑声笑道:“好。”
亓清纨可能以为陈镜娇只是安慰她,但是陈镜娇自己知道,亓清纨是真的会幸福。
宋戚这种?不懂情趣的钢铁直男,是真心将她捧在了心尖尖上,去一点点打听她的喜好,别扭的表达自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