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凝结到冰点,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抚亓清纨,这剧情走向跟常理大相径庭啊。
这可信度还不如说原身进宫宫斗去了。
但面对亓清纨,她又不得不说点什么,可刚一开口。
“不必劝我,我已下定决心。”亓清纨素白的袍上绣着暗红的花,像开在荒野的玫瑰,孤立无援又倔强决绝。
她从衣袖里摸出块羊脂白玉佩,通体无暇,典雅的深紫绳结起来,点缀的恰到好处。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然后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佩被递了过来。
“我有一事相求,说来惭愧,没为你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得你替我帮忙。”
这贵重的东西她可不能随便收,平日里收个茶道六君子就算了,这玉佩一看就是好料子,指不定就是亓家祖传下来的。
“可以替我转交给长金泽吗?”
好吧,相比于让她收下这玩意,转交给人确实简单太多了,但她好像被拉进了什么复杂的事里。
“抱歉让你牵扯进来,但他避我不见,我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要不是陈镜娇熟悉亓清纨的察言观色,都要以为亓清纨会读心术了。
她有个隐藏属性那就是颜控,颜控控的最高境界不是只控异性,而是不仅控同性,甚至连动物植物花花草草死物活物都控了。谁能拒绝楚楚可怜的美人呢?
反正陈镜娇不能,她抿嘴狂点头,“没关系,我帮你。”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迟早有一天她要栽在自己这眼睛上。
反正这瓷器活揽下来,没有金刚钻也得硬头皮上了,然而她连着接下来的三天都没见到长金泽一根头发毛。
这俩人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会读心术啊。陈镜娇嘀咕着。
“小姐,酒楼木匠差人寻来,说是前院根据您的要求重新装修的差不多了,让您有空去看一眼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红香在楼下沏茶时逢一跑腿的让她传话,跑腿客临走前她捏了点铜钱赛进那人的口袋中。
于是跑腿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告诉红香,因为装修工程庞大,再加上花桥繁忙,每日挤在门口探头看店里的人着实不少,要小心些别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出了什么岔子。
红香将这些全部告诉了陈镜娇,半晌没得到除了“嗯我知道了”其他的回应,正奇怪着呢,一抬头就看见陈镜娇正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自己。
她立马反应过来会不会是自己多此一举了,连忙解释道那铜钱是从她自己工钱中拿出来的,没动店里一分。
情绪慌张,说的急,活像做了坏事被逮到的孩子。
陈镜娇一愣,直到她意会错了,不恼反笑:“怕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用店里的钱,更何况这种事用了店里的钱也没关系。”
“这钱给别人,有些恐怕还想不到这事呢,别着急,我不是想问罪于你,就是觉得你心思细腻,行事谨慎,当初没看花眼。”经历了许多,陈镜娇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骄傲跟欣慰。
所以,陈镜娇决定了,就是红香了!
她给观澜一个眼神暗示,观澜立即从旁边的梨花木抽屉中拿出个盒子递到她手中。
“红香,你有想过做主事吗?”
红香还没从刚才那着急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陈镜娇这么一问反而没反应过来。
陈镜娇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契约。
“最近我总在想,这茶肆也不能只有你一个,看你整日忙来忙去,也该找些别的学徒了。这次我找学徒,是你来带,你做的我也看在心里,手艺日益精进,手艺学出来剩下的就是要自己悟了。”她说着,“但你也可以离开,凭你的水平,大茶馆我不确定,但最起码小茶铺是完全可以撑得住的。放心,你若有意离开,自己打拼,我完全理解支持你,我会给你点资金,可能不算多,但足够铺子前期花销了。”
陈镜娇弯起眉眼,说的真挚,“毕竟人往高处走,没关系我不会芥蒂。”
红香咬唇,听到这话后坚决的摇头,“掌柜,红香愿意留下继续向掌柜学习,修习茶道。”话语中有不可动摇的决心。
陈镜娇让她先别急着答应,继续听完她接下来的话。
“我会给每一位进来修习的学徒都订下契约,在没学通茶艺时,若有二心,或泄露茶道的行为,都将上报衙门赔偿大量金额,且永远不被我林隐逸肆所承认。”
每个人对茶道的认知不同,而她则认为,对茶道的尊重就是不异心,知全貌方可评判。
半途而废花了两边人的精力,她不想做无用功。
“但若学通,我会鼓励支持他们自立门户,发扬茶道,即便不称我茶肆之名,世人不曾听闻过你我的名字。”陈镜娇知道文明是没有隔阂的,她既从未来而来,就有义务将前人心血传扬。
这是茶道反馈她无数精华,她应当报答的。
“你可接受?”她正视红香,一字一句问。
在很遥远的记忆当中,也有人这么同她讲诉,将她领入茶之道门,让她窥见若水一境界,问她,可愿意将茶道传扬。
这是责任也是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