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较,客都尚且不知道原来咸口蟹壳黄可以如此美味,有客人连连道:“这馅料是十足,更何况今日还不花钱吃。”旁边吃的正急的友人只顾着点头。
陈镜娇凭咸口蟹壳黄力挽狂澜,将客人重新拉了回来。这还得多亏了上次提醒她的客人,陈镜娇让观澜记住这客,平日多做了些什么茶点便送去给人尝尝。
虽然茶肆重新红火起来但清闲日子也算过完了,她又回到了忙前忙后累到倒头就睡的日子了。
以往都是一夜无梦,一觉睡到早的陈镜娇可今日不同,夜半时分在梦中忽然惊醒。浑身湿透的冷汗让她睡意不在,起身换了身干爽衣裳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不愿打扰观澜,毕竟观澜干的活一点也没比她少。于是披上了件外套,瞧月色正亮,穿上鞋去院里溜达散散心,寻思这也许能助眠。
夜里的周遭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站在门前仰望前院的茶肆,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一手做大的茶楼,就像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般。
阵风吹过,“嘎吱”一声轻微的檀木摩擦声在这个寂静夜晚格外明显。
陈镜娇颦眉望向茶楼,莫不是她打烊时忘了关窗?即便她没关窗,观澜也应该替她关上,不过兴许因为近日大家都在忙,也就偶然忘了,于是去侧厢房挑起个纸灯笼提着,准备上茶楼看看去。
前院厨房跟茶楼有一条连廊,平日里从后厨拿着东西也可直上二楼,不必从一楼大厅绕上去,省了许多麻烦。现在她走连廊拐上二楼,纸灯笼内烛火随着她步子的迈进幽幽地晃着,偶有油纸摩擦碰撞的窸窸窣窣声,被陈镜娇踏木楼阶梯声掩盖。
“哒.哒.哒.哒.”脚步声不大,是因为她轻轻迈起,怕声音太大吵醒观澜跟帐房先生,毕竟前院后院隔着近但隔音不太好。
衣袖“咻”一下滑落,外衫宽大的袖口猛地盖住她抬起提着灯笼的手腕,她停下脚步来将衣袖挽回去,从刚穿越来就发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青葱如玉的细腕,看着提着重物就怕断了似的。
“哒.哒.哒.哒.”她止住内心想法准备继续上楼,突然猛地驻足而立,一动不动。但那轻微地脚步声却仍在耳边清清楚楚地响着。
如果刚才是她上楼地脚步声,那现在又是什么?
陈镜娇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冷感从每一寸肌肤连同汇聚到头皮,让她刚睡醒的朦胧感荡然无存,瞬间清醒。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鼻翼煽动,做了许些次深呼吸,她确信不是观澜或者帐房先生,观澜就在她侧屋睡着,帐房先生夜里从不起床,雷打不动。
究竟是谁?
谁会在深夜来茶肆二楼,目的又是什么?
陈镜娇只觉得无感被无限放大,屋内传来的窸窣声一清二楚,偶有纸张翻看造成的“哗啦”摩擦声。
纸张?她快速思考,乍想起来,文墨间放着她的手札笔记!写的满是茶品茶点的仔细做法,偶有朱笔注释做提点,全是她智慧的结晶!
陈镜娇反应过来,这人很有可能是来偷她手札笔记的!
陈镜娇心一沉,将纸灯内的火烛吹灭,瞬间陷入黑暗中。纸灯笼是勾在手柄上的,本意是方便更换,现下到成了她防身的武器。她将纸灯笼从手柄上拿下轻轻放在一旁,遂即将半米长的手柄背在身后,提着一口气猫着步子轻轻上楼。
不要命了,敢偷她的东西!
陈镜娇虽大体猜到,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忐忑害怕,握着手柄的手心沁满汗,她不得不双手握住防止木棍手柄下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最大的力气就是揉面了,万一小偷是个强壮的盗贼,起争执中在掏出什么利器伤人,那真真是得不偿失。
她检查了一下几个雅间的后面都是锁好的,唯一开着的便是微掩的文墨间木窗,所以这小偷定是从木窗翻进去,也肯定会从这里出来,于是她握着木棍手柄安静的守在窗旁,静待里面的人自投罗网。
陈镜娇想了好几种结果,最差的不过就是东西被劫,但这里满载她对现代文明的记忆,意义远超过一般的手札。
她隐约听到翻书声消失,伴随的是悄声走到门口的脚步声,她紧握木棍,眼一眨不眨的偏过头盯着木窗,再木窗大开,里面的人攀出来的瞬间用尽二十多年的力气,从侧面一棍子舞了上去——
“咚!”
木棍碰撞身体,一声闷哼从耳侧传来,她松了半口气,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