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季妩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火怎就烧到高寅身上了?
策划这些事的人,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高寅去的?
赵婆子看着季妩说道:“娇娇,不如我们走后门吧!”
“我问心无愧为何要走后门!”季妩淡淡的扫了那些人一眼。
忽的,一个人指着季妩大声说道:“快看,那不是大长公主吗?”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季妩身上。
季妩脊背挺直,她一副从容的模样,一步一步朝大门口走去。
“好一个风流无边的大长公主啊!真乃我辈女子的楷模。”人群中一个稍稍上了些年纪,穿的极为风尘的一个女子看着季妩大声说道。
“哈哈哈,月娘说的极是。”她声音一落,所有人看着季妩哄然大笑了起来。
在场谁人不知月娘乃是秦楼楚馆中的名妓。
季妩漫不经心的扫了月娘一眼。
就在那个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声质问着季妩:“敢问大长公主,你腹中的孩儿可是高家嫡子的?他可会对你和腹中的孩儿负责?”
季妩也不恼怒,她含笑看着那个大声质问他的中年男子说道:“世人皆喜人云亦云,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要小心祸从口出。”
当下那个中年男子面色一僵。
其他人的气焰也减弱了几分。
季妩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她面无表情沉沉一呵:“你们若单单只是诽谤我也就算了,可此事事关齐燕两国联姻大事,更关乎我齐国的声誉,还有高家郎君的清誉,你们当真无所畏惧吗?”
她话音才落,方才质问她的那个中年指着季妩大声笑道:“如此不知廉耻的事你做都做了,还怕我们议论吗?若齐燕两国因你失合,你就是齐国的千古罪人,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来,怕是早已羞愧而亡了,大长公主的脸皮之厚着实令人佩服。”
季妩看着他双眼一眯:“依我看你才是齐国的千古罪人,肆意散布流言,蛊惑人心,聚众闹事,你又将齐国置于何地?你怕不是别国的细作吧!”
论口舌之争他又怎会是季妩的对手。
“你莫要信口胡言,我才不是他国细作。”那个中年男子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不仅如此,在场围观的百姓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充满怀疑与不信。
季妩勾唇冷冷一笑:“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若是抓住这个别国细作定会重重有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有能抵得住金钱的诱惑。
“快抓住他去换赏钱。”人群中顿时躁动起来,很多人朝那个中年男子围了过去。
赵婆子再一次见识到季妩的厉害,方才她还十分担忧,而今她竟觉得娇娇一定能妥善的解决此事。
“你们不要过来。”那个中年男子撒丫子想跑,可他早已无处可逃。
不过片刻几个汉子便将他给擒住了。
见无热闹可看众人皆散去了。
马车早已备好。
赵婆子扶着季妩正准备上车,就在那个时候赵信匆匆来了。
他拱手看着季妩说道:“大王召大长公主觐见。”
“是。”季妩对着赵信微微颔首。
赵婆子扶着她上了马车。
一个时辰前大王还避而不见,如今大王竟主动召见她,可见那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入大王耳中。
也不知道高寅知晓此事后作何感想?
为何总有人想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纵然围观的百姓已经将那个中年男子送往刑部,可季妩怀有高寅骨血的事还是如一阵风似的传开。
很快临淄城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高寅又怎会不知。
此刻他正在别院的书房之中,江陵还未回来,他抬头看了江风一眼问道:“她呢?”
“大王召她入宫觐见,她怕是快到王宫了。”江陵看着高寅拱手说道。
高寅双眼一眯,他起身看着江风说道:“走,既然事关我,我怎能不入宫面圣呢!”
怎料,他与江风还未走出别院,苣氏便派人来了。
“郎君。”那个仆从看着高寅拱手一礼接着说道:“主母请郎君立刻回去一趟。”
马车已经备好了。
“你回去告诉母亲,此事我自会妥善解决,请她不必忧心。”高寅淡淡的看了那个仆从一眼,他提步上了马车。
马车直奔临淄城。
日光明媚。
姜策今日闲来无事,兴趣所致他又在与自己对弈。
不过是从书房挪到凉亭中。
小小的棋盘上黑白分明,他抬手落下一颗黑子,抬眸看了庞戎一眼问道:“季氏阿妩可已经入宫?”
“回公子的话,是。”庞戎拱手说道。
姜策双眼一眯,他又落下一个白子,漫不经心的问道:“高寅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苣氏命人请高寅回去,此刻高寅的车驾怕是已经入了临淄城。”庞戎看着姜策说道。
姜策抬头看了庞戎一眼笑着说道:“依我看他未必是回高家。”
他就不信这次高寅依旧能做到无动于衷。
“公子的意思是……”庞戎凝神看着姜策。
姜策没有多言。
启云宫中。
惠夫人正眯着眼躺在软塌上,几个婢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她锤着腿。
“夫人,夫人……”就在那个时候朱安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惠夫人脸上散落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她眉头一蹙睁开了眼,看着朱安不耐烦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毛毛躁躁了?”
“夫人。”朱安面带慌张,他四下扫了一眼。
惠夫人缓缓坐直身子看着一旁的婢女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她们一走,朱安看着惠夫人拱手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如今临淄城中都传遍了季妩腹中的孩儿乃是高家郎君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惠夫人骤然一惊。
流言是她派人有意散播的不假,可她并没有让他们扯上阿寅,毕竟她与阿钰还得仰仗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