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林城已经是初夏的天气,晚风来带余热,吴畏松了松衬衫领口。
暮色四合。
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刚刚挂了打给朋友的电话。左手捏着三张信纸,展开的泛黄纸张上有深深的折痕。
前几日父母家准备找人清理院子,在墙边弃用多年的信箱里发现了这封信。
信封上没有邮戳,是直接放在信箱里的。
信件里也没有时间,没有署名,他只能把范围圈定在曾在林城一中,请老同学帮忙在校友间打探一个叫“六六”的女孩儿。
身后有鬼祟的脚步声,他无奈摇了摇头,正要训斥手中的信突然被抽了出去。
“吴畏你好……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切,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么老套的方式表白。”
来人长一张年轻的脸蛋,头发却削剪的短短的,忽略那一身吊带热裤的打扮,倒让人以为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男生。
“赵多多,东西还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出手。
女孩儿心里发憷,故意把手背在身后,“我又不是没看过别人写给你的情书,你这么紧张干吗?我看看不行吗?”没理的事情也叫她说的理直气壮。
吴畏到她身后去抢,赵多多一下子把手举高。
哪知自己太矮,被吴畏轻而易举的抓到。她死拽着不松,本就脆弱的纸张一下子从折痕处撕成了两半。
吴畏握着自己手里的一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赵多多心知自己闯祸,心虚又委屈,把剩下的一半往他怀里一塞,吸着鼻子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冲进了屋子,跟听见声音出来看看的吴母撞了个正着。
“外婆,舅舅欺负我。”她一下子扑进吴母怀里,手指头沾了点口水抹在眼睛下干嚎起来。
她养的金毛见了她立刻亲热的围上去在她脚边打转。
吴母见心疼的不得了,问清了来龙去脉却故意脸色一沉。
“外婆……不就是情书吗?现在谁还写情书啊?”她小声抱怨。
“不算是情书。是个小姑娘很多年前写给你舅舅的。信上说有人自杀了,她被所有人认为是凶手,被同学孤立指责,老师劝她离开学校,甚至连父母也冷落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很绝望……有轻生的念头。”
她拍了拍不知愁苦的小姑娘的手,叹了一口气。
吴畏是个重情义的人,不打听到她的下落他不会罢休。
“那要是找不到呢?或者她已经自杀了怎么办?舅舅岂不是会很自责?”
赵多多呆了一会儿,缓缓的问。
“我就怕是这样……”
江上起了风,窗户被吹开,吴妈妈起身去关窗。窗外吴畏还站在院子里,低着头翻到了最后一张。。
“……听说你准备留在国外发展了,这封信你大概也不会看到了吧,其实我也希望你不会看到这封信。但是现在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了,朋友们都离我远远的,我的家也变成了冷冰冰的屋子……写在信里我可以假装把这些话跟你说过,这样我大概会觉得好受一点。我曾经以为不是我的错,我跟误会我的所有人解释,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指责我,所以大概我真的错了……我没能做一个好姑娘,辜负了妈妈对我的期望,让她和爸爸丢脸。还害死了一个女生,她才二十二岁,她那么漂亮,都是我的错……吴畏,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好让我有一个人可以一直这么喜欢……”
“我会好好生活的,谢谢你。再见,吴畏。”
江风渐大,纸张被吹得哗哗响。他折了折,放进信封里。
进门就见赵多多腻在吴母怀里撒娇,他皱了皱眉。
吴母看见了他表情忙松开赵多多,装作一脸严肃的教育她,“好好坐着,没个样子!”
赵多多端正的坐好,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眼巴巴的看着吴畏。“舅舅,我错啦。”
吴畏点了她一下,在沙发上坐下后就没有理她。
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立刻瘪着嘴。吴母看不了她这样,赶紧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你舅舅不会跟你计较这个。带着你的狗上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