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齐鹿抬头问。
“樱桃烧肉,松鼠桂鱼……”
他开始点菜,齐鹿状似记得认真,还掰手指数了有几个菜。
等他点完后一歪脑袋道,“不会做。做饭的师傅过两天才来,胡姨只会做家常菜而且味道寡淡,我做饭连她都不如。”
“那你问我吃什么?”
“是你先问的。”她一副无辜的语气,下了楼梯,把屋子中间刚才混乱中撞翻了的桌凳摆放好。
任淼不可置信的指着她,对吴畏说,“她这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们换一家。”
吴畏挥开他的手,“要换你自己换。”
任淼叫了两声,见他不搭理自己,回头一看齐鹿也假装忙的没空理他,无趣的抓了抓头发跟上去了。
吴畏正要关门,被挡住,任淼嬉笑着从没开关的门缝里挤进来。
正对门的是一扇大窗,雨后的灵雾山仿佛仙境。
他吹了声口哨,挑开窗帘,“老吴,这老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咱俩这待遇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啊,我房间里就看不到这景。”
听见他的话吴畏这才发现,走到窗前看了两眼,敷衍的赞了句,“景色不错。”
见他没反应任淼也歇了开玩笑的心思,没形状的摊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我下周有课,今天不回去不行了。”
吴畏在床头找看到一半的那本书,才想起来刚才忘在了露台上,听见任淼要回去有点不信。
“你说客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就这么回去了?”
他走到外面露台找到落在藤椅上的书,摊开的两页已经被雨水打湿。
被他说中来的目的,任淼有些不自在,跟过去问他,“我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吴畏翻过那两页接着看,闻言抬头看着他,直到任淼心虚的眨了眨眼。
“我们认识十年,你是个离开热闹都市就没有办法生活的人,这次却跑来我这里住了三天,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
任淼一笑,两人多年老友,吴畏又聪明至极,没有什么瞒得过他。
“你这回可把孟君如害惨了。你退出孟氏让她损失了你这个重要合伙人不说,还把股份卖给了她的死对手,她跟孟东来旗鼓相当了多年,这一下就呈劣势,你一点不怜香惜玉让她气的不轻。”
吴畏摇头,放下书,“有两个地方你说错了,我是跟孟氏合作不是跟孟君如个人,她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我们理念不合没有办法共事。她跟她大哥孟东来斗那是她们孟家私事,我把股份卖给孟东来一是因为他出价高,刚好够我买山上那栋房子,二是他也反对在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的前提下就把新的药物提取技术投入到生产中去。”
孟君如性格强势从不轻易让人,但碰到坚持原则的吴畏也不得不多次退让。任淼作为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常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最近传出孟君如的父亲身体大不如前的消息,她跟孟东来争夺家产的战争也再也懒得遮遮掩掩,任淼体谅她的不容易,但也清楚吴畏的性格,所有虽然受人所托,但见了吴畏却一个字也没说。
“她确实找过我,我来的目的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但我知道只要你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所以……”他摊了摊手,“就当我是来慰问你这个失业青年,顺便旅游。”
“北京那边一所高校最近跟我联系过,让我过去执教。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吴畏淡淡的开口。
任淼吃了一惊,“哪个学校消息这么灵通?你答应了?”
“我还在考虑。”他手指在书面上敲了敲。
任淼若有所思,犹豫着开口,“其实,孟君如还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目的。”
吴畏挑眉。
“她想买你手里的技术。”
吴畏突然有些厌烦,有些反感她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却碍于任淼的关系,怕自己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他难堪,索性闭嘴了。
任淼看他表情马上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我只作传达,绝对没有帮她的意思,我虽然不做研究,但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吴畏脸色这才缓和了,“这项技术投入生产的确能带来更多盈利,她在跟孟东来的明争暗斗中也能占据优势,但我不能保证它是完美的,一旦出了差错……”
“我理解。”任淼说。
吴畏这才完全放下心。手里的书也没了再看的心思,打湿的那两页也干了,他合起来跟房间里其他的放在一起。
任淼等他放好了看了一眼书脊上的名字,“《苏东坡传》,林语堂先生的书。老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看的不都是文献资料吗?”
吴畏强迫症发作,把几本书按着高矮顺序重新放好。
“摆在房间里的,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应该是齐鹿的。”
“谁是齐鹿?”任淼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一丝丝耳熟。
“客栈老板。”
“呵,她呀……”任淼拖长了音调。
齐鹿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冲了包感冒冲剂一咕噜喝下去,继续用那部屏幕都裂开的老式手机找厨师的电话。
天晴后旅客马上就要多起来了,她跟胡阿姨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找个做饭的师父负责厨房,胡阿姨负责杂事,跟她两个人轮流值夜就差不多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动先动她那一笔存款了。
她摸了摸抽屉上的锁,点开前两天收到的信息,爸爸说身份证已经给她寄过来了,算时间这两天就要到了。拿到的第一时间,她就要去镇上的银行办卡把钱存了。
院子里响起敲门声。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