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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晋江首发(2 / 2)


前殿正说着笑话,一派的和乐融融景象。

长玉随在长忆身后往前殿风风火火地跑,转过屏风,径直叫前殿上所有的命妇夫人都一一转过头来瞧着她俩。

长玉站在薛长忆身后,透过薛长忆的肩头不动声色瞟了一眼殿上的人。

一干命妇皆是正二品以上的装扮,璎珞严妆之下,整个慈宁宫都好似熠熠生辉起来。

李太后转眸过来,先瞧着站在人前的薛长忆,啼笑皆非:“瞧瞧十一这假儿郎的做派,那动静真是要叫整个慈宁宫的人都听见了!”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殿下的众命妇们也随着发笑,前殿一派欢声笑语。

“瞧见十一帝姬时,还是夏天那会儿为皇后娘娘祝寿呢,一转眼真是又长大了。”座下最前首通身华贵装束的女人捏着绢子掩口温柔笑,“如今瞧十一帝姬这眉眼里,越发地有太后娘娘的影子。”

“王妃拿哀家说笑呢?瞧她那股泼劲儿,可不是从哀家身上学的。”李太后笑起来,说着转眸瞧着薛长忆这边,“还不去给你伯母请个安?愈发傻愣愣的了!”

长玉抬眸,正瞧着那边忠勇王妃朝着她们姐妹二人招手,正想着如何问安,前头薛长忆早已经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上去了。

薛长忆素来多在太后皇后跟前,与这一众命妇夫人们都甚是相熟,一见忠勇王妃便亲切上去,按着礼节朝她福了福身,一口亲热,“婶母!”

长玉跟在身后,也按着礼数问了安:“见过婶母。”

忠勇王妃连忙受宠若惊地起身,心疼地搀了薛长忆起来:“十一帝姬快请起。”话毕,才注意到跟在薛长忆身后的长玉,迟疑了片刻,“这位是?”

长玉垂眸,从容温和道:“回婶母的话,我是九姬长玉。”

忠勇王妃愣了片刻神,方才赶紧笑起来:“原来是九帝姬!许久不曾见过,都快忘了九帝姬模样了。”

长玉浅笑着接口:“婶母料理王府繁忙,难得进宫一趟,忘记了也是情理之中。”

忠勇王妃客气笑了几声,也搀了长玉一把,“这人啊,年纪越发大了,忘性大,九帝姬可莫要怪罪。”

长玉礼节回了两句,便退到了薛长忆身后。

其实也并非是忘性大不大对的缘故,皇帝那么多儿女,生母身份良莠不齐。像安贵嫔那样低微且失宠的妃嫔的孩子,别说是这些命妇,便是宫里的太后皇帝,都不一定能时时想得起来。

长玉跟着薛长忆行过礼后,便退回到太后身边。

“怎么不见八帝姬?陆夫人该等着急了。”说笑了这一阵,太后才突然发觉殿上还未曾有薛长敏的身影。

“八帝姬正料理着九帝姬和十一帝姬的桌子,说要把太后的佛经都收好了再出来见各位夫人,否则不放心。”连嬷嬷早已经从后殿退了出来,听见了太后问话,立马恭敬回道。

“不着急的。”一时,坐在忠勇王妃身后靛青衣的夫人笑着接了话。

长玉余光瞥了一眼,心中忖度着那位大致就是抚南侯府的主母了。

话音刚落,屏风后边折过来一道葱绿色的身影。

“长敏来迟,还望太后娘娘并各位夫人容量。”

长玉循声望去,但见一折芙蓉锦屏的紫檀屏风后,薛长敏终于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薛长忆站在她边上,拿着唯她二人可闻的耳语声,凑过来低低抱怨了一句:“就她花样多,倒显得咱们俩不懂规矩只知道玩似的。”

长玉回头过去,失笑一声。末了别在长忆耳朵边低语:“八姐姐就这样。”

难得见自己说薛长敏坏话时长玉搭腔,长忆也笑了,低低回话:“孝名贤名在外的人可不是和咱们不一样么?不过再怎么孝顺贤德……”长忆后头的话没说出口,大有深意地瞥了眼抚南侯夫人处,“再怎么孝顺贤德,还不是要配个纨绔?”

长玉默不作声,眼波流转过去,望向薛长敏的方向。

长辈和众人面前,薛长敏素来都是有点端着的,此刻当着太后,更是如此。

一举一动之间,当真是仪态万千。

薛长敏先是给太后请了礼,随后便上前,盈盈在忠勇王妃并抚南侯夫人面前见了礼。

忠勇王妃暂且不提,倒是抚南侯夫人瞧见薛长敏时,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激动,可顾念这李太后在场,却也不敢太僭越了,只安生问了薛长敏几句话。

薛长敏与舅家这位舅母还是亲密的,强忍着泪,含笑着一一说好。之后又与在场的几位官家小姐们一一见了礼。比起长玉和长忆,她倒是在这些京中名媛里相熟亲热一些,说说笑笑,莫有不来往的人。

李太后在座上瞧着,眼睛里浸着笑,蔼声道:“陆夫人急着见八帝姬,这会儿见了,可算是安心了?可没叫人养坏了罢?”

这句话李太后是笑着说出口的,可是却见抚南侯夫人惶惶站起了身,恭敬笑道:“我朝帝姬素来都是在含章殿当中一同教养,岂有教养坏的道理!太后娘娘说这话,倒叫妾身惶恐。”

李太后闲闲一笑,信手捏了一盏茶盅来,揭开盖子吹了吹水面茶沫,静静笑道:“含章殿姑姑虽多,却也难免有管束不到的地方。管束不到时,便也不知会听谁的话,做什么事了。”

“妾身惶恐。”抚南侯夫人连忙一笑。

长玉站在身旁,不动声色瞥一眼长敏的脸。

到底是心虚,薛长敏的脸色也垮了些下来。

陆淑妃那晚闹出的动静,李太后不可能不知晓。只是自李太后回宫之后,对于陆淑妃闹出的动静却只字不提。

可偏生是这只字不提,却叫众人都难以放下心来。

此刻当着众位命妇进宫朝见的时候,偏生不疼不痒说了这样一句话,不得不令座下众人心中都暗自揣摩起来。

一时慈宁宫前时的欢声笑语都凝固了起来。

唯有李太后悠然自得喝了半盏茶,方把杯子放下,在这众人都如履薄冰的气氛当中,瞧着抚南侯夫人,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所以,这不是把这几个孩子挑在哀家跟前抄抄经文,也好静静心么?”

一句话,才叫抚南侯夫人和薛长敏都松了一口气。

“是该如太后娘娘话中所说,这经文当中道理清晰,念一念抄一抄,也是修身的好事。”忠勇王妃笑着打圆场道,“长慈在王府当中,也时常爱跟着妾身念一念佛,抄写一些经文。也常说,在这经文当中,有时倒是能参悟禅机。”

李太后笑了一声,方才想起一般,朝着忠勇王妃问道:“对了,适才还见长慈在殿中,这会儿怎么又不见了?”

“一时说要过去更衣,想来这会儿也该到了。”忠勇王妃笑道。

这话刚说完,忠勇王妃身边的侍女便上前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已经回来了,就在殿外。”忠勇王妃连忙回了太后的话。

李太后朝着身边宫女道:“请忠勇王府郡主进来。”

长玉倒是听说过这位郡主。

明昭帝登基之后,对同胞手足甚是警惕,除了当年手握一些兵权的忠勇亲王,剩下的兄弟,不是病故,就是犯错削爵。数来数去,便也只剩下这唯一的忠勇王府了。

这些年明昭帝御下,忠勇亲王府战战兢兢,事事从简,连个妾也不敢多纳。

于是,府中便唯有这唯一的王妃秦氏,秦氏身子一向不好,这么多年,先后也只为忠勇亲王诞下大燕这唯一的世子和唯一的郡主。

是以,大燕国的帝姬多如牛毛,正儿八经的亲王郡主却唯有薛长慈这一位。长玉自然也就知晓了这位堂妹的大名。

太后身边的姑姑出去迎了人进来,长玉望着殿外徐徐走近跟前的女孩儿。

忠勇王郡主薛长慈与她年纪相仿,只不过身形比长玉还要更清瘦一些,走上前来的时候,长玉看了她一眼。

倒是生得一张极其好看的容颜,十足地像了王妃秦氏的美貌。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单瘦了些,人瞧着眉眼细细的,病恹恹的,也怯生生的,倒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长慈,给太后娘娘请安。”忠勇王妃连忙朝薛长慈道。

薛长慈颤颤抬首去看忠勇王妃,怯生生地赶紧上前,冲着李太后伏跪下去,声音也像人一样糯糯软软的,用着很小的声音柔柔道:“长慈前去更衣,耽误了见各位帝姬的时辰了,还望太后娘娘并几位帝姬莫要怪罪得好。”

李太后笑起来,“郡主起身,来哀家这儿,哀家也许久未曾见过郡主了。”

“是。”薛长慈恭敬回了太后的话,回眸瑟瑟不安瞧了忠勇王妃一眼。

“太后娘娘传话,上去便是。”忠勇王妃笑着朝李太后道,“这孩子素来养在府里,少见人,性子软糯了些,太后娘娘勿要见怪。”

待薛长慈走近跟前,李太后方执了她手,细细看了一圈。

一圈看下来,太后方笑了,转过头来,又瞧了站在跟前的长玉一眼。

“长慈这孩子的模样之间,倒有七八分像长玉的神态。”李太后慢声笑说。

薛长慈骤然惶惶抬头,一双小鹿眼睛忽闪忽闪,对上身边也恰好抬头的长玉。

长玉不动声色的抬眸,望着薛长慈。

薛长慈的那张脸确实跟她有七八分地相像。只不过,相比长玉眉眼里的沉静,薛长慈眼睛里更多的却是惶惶的恐惧与怯懦。

也偏生巧事,两人的脸上都只长了这么一颗痣。

长玉的是颗朱砂痣,生在右侧眉梢下,像是一把弯刀下的血滴子。薛长慈的痣却生在眉心正中间,不似旁人都是眉心一点朱砂,她的,却是一颗黑痣。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再也不立几点更新的flag了,立出来的承诺都是打自己脸的巴掌,再立flag大家骂我是居居!大家随缘来看,日久见坑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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