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目看了看及时出手的云倾,正过眼时,却见寒光硕硕的剑尖刺来,萧蓠反应敏捷地躲开。
那一瞬,她瞥见莫钰眸内翻滚的怒意。
萧蓠敛下双眉,玩味地一笑。
果然好事是做不得的,偶尔为之便反噬自身!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正准备来个迎头一击,眼前修长的身影一晃,慕容倾在她面前站定。
他抬手扫出一道气劲,只听一声剑的呜鸣,轻而易举地挫去了莫钰的攻势:“莫钰,要想动她,先过了我这一关。”
莫钰目呲欲裂,恨恨道:“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女人,即使她不认你?”
慕容倾似笑非笑,眼内的光透着决绝。
二人对话,似完全没把当事人放在眼中,萧蓠心生不满,什么时候她成了被保护的弱智女流了?
她嗤嗤笑着,拿手拨开云倾的肩,走到二人中央,冷哼道:“不识好人心,他是在帮你啊!不然你以为凭你能在我手下占到便宜?明刀明枪,我未必不如你,玩旁门左道,我还有的是手段。”
说话间,防身用的毒粉从袖口振出,地面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转眼,一大片枯萎发黑。
莫钰目光一凝,神色微见凛冽。
萧蓠笑笑道:“不怕死的,大可上来试过。”
“不过可得想好了,你若丢了性命,她怎么办?”她往地上的晗月瞟过一眼,唇边溢出一声轻叹:“以后再没人护卫她,像这种娇花嫩蕊,缺人养护,任其自生自灭的,没多久就会凋零。”
莫钰咬牙,又不舍地看了一眼晗月,良久,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剑,蹲下身把晗月整个抱住,往后方山道走去。
他去时,刚巧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男子走近,竟是本应在客房内埋头大睡的齐洛霖。
萧蓠见他来到已是一惊,正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偏生望见齐洛霖捂着右手,眉尖紧蹙,似是吃疼的样子,她心中更是不解,这一迟疑,人已经到了跟前。
齐洛霖看到萧蓠的惊喜,在又看到她身边的人时,顿时被冲散得一干二净,他一张脸本就够白了,一下子血色褪尽,仿佛遇见了鬼魅。
萧蓠观察他神色有异,打量着问道:“洛霖你怎么来了,你的手是怎么了?”
齐洛霖半眯起狭长狐眼,神色冷峻:“那就要问荣王殿下了!”
慕容倾微笑,琅琅如玉的嗓音显得分外沉着:“齐兄此话何意,你自身不慎,怎么好意思赖给我。”
“殿下心计比海之深,杀人都未必用剑,齐某自叹不如啊!”齐洛霖敛容,语含机锋,本来随性散漫的他,露出跟狐狸一样的狡猾戒备。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萧蓠满腹疑问。
慕容倾心思深沉,她是绝对认可的。
她思来想去,只有尽管拉开二人的距离,便自作主张地上去,拖着齐洛霖的臂膀往远处走去,浑不顾背后之人澄澈清明眼眸里涌现的一丝妒意。
走出足够的距离,萧蓠停下问:“你现在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齐洛霖陷入了回忆。
清晨,萧蓠去后,他又睡了一会,直到完全清醒,忽然心灵福至,想到一个有关帝陵的线索,忙去天福宫的藏书阁借阅书籍,一有发现,便急着与萧蓠分享。
他凭着昨日的记忆找到山中小院,恰好撞见从内走出的慕容倾,打了声招呼,却听说萧蓠不在院中。
慕容倾称要去寻萧蓠,齐洛霖也要找她,既然目标相同,他心想反正顺道,不妨就跟在他身后。
二人原本没什么交情,一路也无甚话。
走在山间如肠的山道,慕容倾的脚步不疾不徐,很是优雅。
道旁那参天松柏,一棵接连一棵,碧翠若云,所经处山草蓊郁,齐洛霖一心赶路,无心欣赏,前头慕容倾却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俯低身去。
地上一株不知名的花儿大朵盛开,娇艳欲滴,瑰丽如霞,慕容倾手捻起一片花瓣凑到鼻尖,只这一瞬,浮云一般的淡笑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