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蓠漫不经心答道:“喜欢。”
没有撒谎,对于洛霖,她是喜欢的,确切的说是喜欢与他相处。见之心中宁静祥和,杂念不生;不见心中偶有念及,但不会过分牵挂。这种喜欢浅淡而绵长,仅止于友人之间。
她没说出的是,慕容倾亦算是她喜欢的人,他的样貌身段,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中意的,对他,她时不时会乱了分寸,迷了心眼,会从心底里患得患失。
但有了爹娘双亲的前车之鉴,令萧蓠时刻警醒自己,要活得清醒,不能沉迷在情感之中,否则必会万劫不复,所以即使要做夫妻,她也只愿与他相敬如宾。
耳边传入慕容倾切切的问话:“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萧蓠沉默,以手覆额,思量怎么答比较妥当,洛霖身上的优点不少,能掐会算、幽默风趣、义气可靠,然而都不是她需要的答案。
良久,忽想到诗经里的一句话,她顺溜地说出:“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情之所至还需要理由吗?”
她没谈过情,并不代表全然不懂,能说得出理由的喜欢,未必有多真挚,真正的情是见到那人便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萧蓠带着忐忑的心情又道:“太后做主将我许给了殿下,我自会谨守本分,但人的心却是谁都无法全然掌控的。”
慕容倾微一怔愣,忽然抬眉问道:“阿蓠,你可知什么是爱?”
萧蓠茫然,花唇微启,有一只手突如其来按在了肩上,将她的人向前轻轻一送,继而他贴上了她的两瓣柔嫩,唇上传递的温热气息,让她的心倏然一紧,他吻着她,很轻很柔,这种亲密让人沉迷,但眼下她没醉,也没药力的催逼,自不能任其发展。
她怒力控制着自己的心,不使它过于激动,伸出手来,企图推开他,却发现彼此靠的太近,不知何处使劲,檀口被紧紧封住,想叫又叫不住声。
凑巧有阵风由窗棂吹入,一盏孤灯明灭了几下,熄了,刹那的失神,竟被他有机可趁,轻易地撬开齿关,与她更深入纠缠,脑海内瞬有一团烟火爆开,绚烂过后,混沌了意识。
黑暗中不见彼此,反倒松懈下来,身体的本能教她无法自持,阖上眼,慢慢融化在这一场柔情之中。
当终于分开时,她瘫软在他的怀中,他挽住她,意犹未尽。
“我爱你。”
是谁在耳畔轻声呢喃?
尚未平复的喘息,有一瞬间停滞,萧蓠像被千万利石投入心湖,激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她没有回应,确切地说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许久无言。
当室内再度光亮,发觉自己仍靠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萧蓠意识到不妥,急忙撑起身子,却是以手覆额,垂目而坐。
她无法正视他,或是不想正视自己内心。
慕容倾正视着她,仿佛要透过秋水明眸,探入她内心的深处,“刚才你对我分明不是全无感觉,你说你喜欢齐洛霖,又当真分得清对他是哪一种喜欢吗?你若心中唯他一人,又怎会不抗拒我的亲近?你我注定是要过一生一世的,所以莫要再生其他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