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倾倾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不是眼神不济,是心不在焉,见了我只当做没见罢了。”
语声清爽怡人,如暖风吹拂入耳,萧蓠听入耳中却只觉一股冷意从头顶直冲入心。
早知所作所为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未料到他这般实诚,连台阶也不给她留。
萧蓠嘴角一抽,螓首轻抬,仰望他道:“殿下,您真是玲珑剔透,只不过慧极则多思,多思多虑,往往最是损耗精神,刚极易折,凡事都不要过头,做人还是迟钝些的更好,我……”
“不是让你等几日吗?怎么和齐洛霖一道上来了,左右你是我的妻,不宜与别人走得太近。”慕容倾打断了她的话。
看来他已经见到过齐洛霖,萧蓠目光微微一凝,“洛霖他不是别人,我跟他是自幼的交情。”
她忐忑的等待着他追问,按照计划,至少要等下山之后才能与慕容倾把话撂明了,此时能够对上他,若能早早解脱了也是不错。
“阿蓠。”慕容倾不动声色地问:“这几日不见,我一直都惦念你,你是否也如我一般。”
灯火昏暗,映出他脸上的轮廓,不似白日里那么真切,却如雾里看花,另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真正的美人应当动静皆宜,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别样的风采。连萧蓠一向不屑于男子之美,把所谓美男都归于娘娘腔的异类,此时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萧蓠干咳了两声。
他不追根究底,怎么忽地问出这么肉麻的话,她颇不适应,白玉双颊爬起两抹红云,她又用力咳了几声,努力使自己瞧起来只是呛到了。
“您帮助我良多,自然,我时时念着殿下的好。”萧蓠亦真亦假的编着话。
言讫,只见对方星眸微黯,神情落寞地一笑,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教她接不上来:“你见到我为何要逃?”
该来的逃不过!萧蓠早知这件事不容易揭过,慕容倾较真起来可是半点不含糊,但他忽然问起,她还有点无措,把想好的说辞在心中再整理了一遍,理直气壮道:“我那是误打误撞,倘若出去打声招呼,打搅你们的幽会,只恐您身边的姑娘不乐意,你瞧,这郎情妾意的,和我又没多大干系,我平生最是识趣,无端端怎好扫人雅兴呢。”
她又瞟了慕容倾一眼,嗔怪道:“您也真是的,我悄悄的走人便罢,非不依不饶地追赶,要见面何时不能见,误了与佳人相会的良辰美景,也不怕人家不高兴。”
早就编好的谎话说得份外流利,没有吞吞吐吐,亦不带半点含糊。
慕容倾定定地望着她,仿佛想从那诚恳的笑容中寻出半点破绽。
半晌,终是不得不放弃,他暗哑着嗓子道:“她是我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