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谁抓走了钱嬷嬷呢?
萧老夫人头痛地撑着脑袋,捂着胸口。
她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莫名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自从陛下下旨连秋同惠安长公主和离后,萧府在长安城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每过几日便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当时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做出的傻事,若不是她,长公主也不会伤透了心,深凉和瑟瑟也不会和他们生分至此。
“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抬手指着外面,“外面,外面来了一群带到侍卫,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萧老夫人怔了怔,与周氏对视一眼:“连秋呢?”
小厮摇摇头,说道:“老爷昨夜喝醉了,现下还没起来。”
“喝、喝、喝,就知道喝!”萧老夫人揉揉额角,无奈道,“罢了,让他再睡会。”说罢,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走到萧府门口,便见侍卫已经用刀制止住了试图反抗的家丁,冰冷的刀光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寒光。
“你们这是干什么?”萧老夫人扬起手中的檀木拐杖击落侍卫手中的冷刀,“天子脚下,公然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她看向旁边扶手而立的楚澈,神情严厉,“楚将军,你现在随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但也万万没有随便为难朝廷命官家眷的道理。”
楚澈看向她,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周氏,轻轻一笑,扬手亮出手中的令牌:“大理寺办案,周氏涉嫌数月前淑慧郡主遇杀一事,带走!”
一声令下,侍卫便上前拨开萧老夫人的阻拦,翻手制服周氏。
冰冷的刀锋贴着脖子上的肌肤,周氏动也不敢动地被两个侍卫压着往前走,嘴里却在嚷嚷着:“冤枉,冤枉啊。我根本就不知道郡主遇刺一事,谈何参与一说?你们抓错人了!”
楚澈笑了笑,走到她的面前:“你说你冤枉,但是本将觉得你不冤。”
周氏呆愣了一瞬,神情有些茫然,抬眼撞入楚澈漆黑的眸底,心中涌起一惧意,双目微微闪躲,勉励笑道:“楚将军说笑。”
“暗殿,刺杀淑慧郡主的杀手组织,出价高者便会现身。”楚澈面上虽在笑着,可是目光却比十月冬日的寒风还要冰冷,“霍兰芝能想到暗殿,便是你出的注意,你说你冤枉吗?”
周氏双目微怔,脑中极速转动着:“楚将军,我的确和霍庶妃说过暗殿一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会由此萌生刺杀郡主的念头。”她娇笑了一声,媚眼如丝地瞧着楚澈,“将军,妾身真的不知道,你便放了妾身吧。”
不得不说,周氏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她包养得当,身上带着少女未有的那种韵味,娇与媚浑天然于一体,任谁都看不出她有一个及冠的儿子。若是别的大人在此,可能还会吃她这一套,奈何负责捉拿她的是楚澈。
楚澈挑起地上的枯树枝,以此为剑击向她的膝盖。周氏惨叫一声双膝着地,娇媚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面上的脂粉“扑扑”地往下掉,露出她眼角的细纹,丑态毕露。
楚澈睥睨着她,心底一片滑腻湿冷的厌恶:“收起你那副嘴脸,本将的未婚妻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高贵,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那么喜欢勾引男人,本将自会和大理寺禀明,狱中自会有人满足你。”
“你不能抓我,你不能抓我!”此时此刻的周氏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她撑着地面抬眸看向楚澈,“单凭霍兰芝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证明我参与了此事。”
楚澈唇角微勾,道:“你说的对,但是你的贴身婢女钱嬷嬷已经召了你做过的事情。包括,”他森森冷笑,眸底的凉意似冰冷的刀尖直直刺向周氏,“十多年前,你将淑慧郡主偷偷抱出萧府扔掉一事。”
周氏面色如纸,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道:“她,她说的都是假的,她……”
“谋害当朝郡主,罪当论死。”楚澈不欲再听她的狡辩,冷声道,“带走!”
他不再听周氏的鬼哭狼嚎,转眸看向萧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如炬。半晌后,他霍然一笑,走到萧老夫人面前,抱拳行礼:“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冷风吹过,背脊一片冰凉,方才楚澈一番话惊得萧老夫人背上涔涔冷汗,惊惧不已。
钱嬷嬷被抓了,供出了周氏,那有没有供出她?
她面色惨白,扯了扯嘴角,故作痛心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未曾想到我那侄女会做出这等事情,真是家门不幸。”说着,浑浊的眼中便流出了泪水,“就是可怜了我那孙女,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这些。瑟瑟啊,祖母对不起你……”
楚澈瞧着她的惺惺作态,眸光讽刺:“你的确对不起她。”
萧老夫人动作微微一滞,面上的神情就那么僵持在脸上。
“有一个给她父亲塞妾室的祖母,霺儿真是可怜。”楚澈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抬眸看向萧老夫人的目光更加冷漠,“不过,老夫人的眼光还真是好,塞了一个这么没有下线的玩意儿,用这个玩意气走了长公主,老夫人后悔吗?”
萧老夫人神色僵硬,嘴中泛苦。
后悔,当然后悔。
若重来一次,她万万不会做出这等傻事。
楚澈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老夫人想后悔便到大理寺后悔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