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掩袖轻咳,抬手揉了揉白凝霺的小脑袋:“世子恐怕还要再等等,还是个‘小孩’。”
“小孩”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旁边的两位男子。
陆文轩摇头轻笑,他瞧了眼白凝霺,眸底不由闪过一丝哀伤,端起茶盏掩饰。
如果他的妹妹还在,现在估计也要开始相看人家了……
夏风拂来一脉荷香清馨,转目看去,亭台下风荷亭亭,如蓬了满池大朵大朵粉白的云彩。
陆文轩一时不觉看住,回眸的瞬间,恍惚看见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坐在他的面前,撑着下颚,与他一起细赏花开,静侯时光翩然。
“轩世子?你没事吧?”
陆文轩回过神来,见白凝霺撑着下颚伸手在他眼前轻晃。
他垂下眼睑,浅浅一笑:“我无事。”
白凝霺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静默不语。
他方才好像是在透过她怀念谁……
她思索片刻,转身从怜香手中取过漆木匣子,推至陆文轩面前。
陆文轩眉头微微蹙起,打开匣子瞧见里面的东西后不由一怔,抬眸疑惑地瞧着白凝霺:“郡主这是?”
“世子,可否请你帮我把这样东西转交给太后娘娘。”
陆文轩闻此,眉目一沉,“啪”地一声合上匣子,推回白凝霺面前:“郡主,恕难从命,皇祖母已经不理朝事多年,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说着,他站起身便要辞行。
楚澈看眼立在一侧的周翔,周翔会意上前拦住陆文轩。
陆文轩见此,面露薄怒:“楚将军,你这是何意?”
楚澈站起身拱手作辑道:“轩世子,微臣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你听我们把话说完。”
陆文轩眯着眼盯着他瞧了半晌后,拂袖坐回石凳,屏足气瞧着他们。
他不妨听听这两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白凝霺和楚澈对视一眼,一齐坐下,她轻轻抚摸着匣子上的漆花,平淡道:“世子,这个匣子里装的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浮光掠影’。”
陆文轩怔愣一下,“浮光掠影”是母亲的拿手绝活,皇祖母最是喜欢,长安城内无人能模仿。但是母亲前去静山寺修行以后,便鲜少再制香,“浮光掠影”在市面上几乎是绝迹,千金难求。
看来她是废了不少人力物力。
白凝霺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这不是市面上卖的,是我自己做的,只是可能和长公主殿下配置的有些出入。”
她前世去荣王府做客之时,荣王妃曾炫耀过屋子燃的香料,告诉他们这是千金难买的“浮光掠影”。后来她就一直在试着自己调配,结果真让她配出来了,闻起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用的香料和制作方法是否一样。
陆文轩眸底错愕,忍不住取过匣子打开轻嗅,面上的神色越发震惊。
他对香并不是非常懂,但是他能闻出这香料与母亲制作的几乎一样。
“世子,我想请你把这块香转交给太后娘娘。”
陆文轩合上匣子,神色淡淡:“你想求皇祖母什么事情?”
白凝霺眸底微微一亮,这是同意了?
她缓缓舒了口气,说道:“我想求太后娘娘在皇伯伯震怒的时候,保我一命。”
白凝霺瞧着他的面色又道:“世子近日有没有听说长安城内关于我身世的传言?”
陆文轩微微颔首,这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估计没多少人是没有没听过的。
“流言说的对,我的确不是霍婕妤的女儿。”白凝霺眸光冷淡,语调辨不出喜怒,“但是我是霍家抱回来的弃婴,是他们想借助我绑住父亲。”
陆文轩盯着面前与母亲年轻时长得分外相似的女子,不由攥紧双手,甚至不想询问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疯狂地上涌。
白凝霺并未注意到他神色的不对劲,继续道:“现在,霍家散播谣言,想把‘欺君之罪’按到哥哥和父亲头上,但是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陆文轩眉头微蹙:“你想干什么?”
“我要击鼓鸣冤,以我个人名义告他们‘欺君之罪’。”
“你疯了!”陆文轩惊得站起身,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又坐下,瞧着她忍不住劝道,“你这样会引火上身。”
白凝霺毫不在意地笑笑:“若能以我自己为引子,让这把火能把霍家烧尽,而不牵连哥哥和姨母他们,又有何妨?”
陆文轩眉头紧锁,看向楚澈,希望他能拦着他的心上人,别让她去送死。
楚澈轻轻一笑:“世子,我也算告霍家,告他们蓄意谋害惠和公主、联手姜家害死我父亲。”
陆文轩:……
两个“疯子”,怪不得能看对眼。
他瞧了一眼白凝霺,咬了咬牙,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身上有没有一个蝴蝶形的红色胎记?”
作者有话要说:陆文轩:“疯子”配“疯子,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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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12点前没有打完,为了蹭玄学所以定时的早上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