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苏夫人已经带着苏明笛、苏明悦兄妹二人离开。陆温舒则被靖国公和白泽请去了书房,偌大的敬安堂只剩白老夫人、白苏氏、白吴氏、白凝霺和白凝惜五人。
白凝惜垂着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白老夫人面色铁青、目光凛厉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转头看向白凝霺,道:“霺儿,你把当时情形说一遍。”
白凝霺福了福身,淡淡道:“回祖母的话,霺儿和阿悦表姐本是想带着二表哥去见二姐、给二姐一个惊喜。结果我到时,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便推开了主屋,却见三皇子和三姐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你胡说!”白凝惜矍然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白凝霺,又楚楚可怜地看向白老夫人,“祖母她污蔑我,我没有。”
白凝霺轻轻一笑,理理衣袖,坐回白苏氏身旁,冷眼看着白凝惜。
不知悔改,无可救药。
白老夫人怒极反笑:“霺儿和阿悦所言一致,莫非阿悦亦是污蔑你?”
白凝惜听此,面色不由泛白,目光闪躲。
她今日命人偷偷将三皇子接入府,又屏退院内下人、支开姐姐,就是为了与三皇子互诉衷情,只是没有想到白凝霺会突然闯进来。
白凝霺,都是她坏了她的好事!
白吴氏见女儿这般模样,面露不忍,起身一把搂过白凝惜:“母亲,既然三皇子私底下愿与惜儿会面,便说明他对惜儿有意。我们不如……”
白老夫人顿时面沉如墨,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声音冷如寒冰:“糊涂,陛下才将霍家嫡女赐予三皇子为庶妃,你让惜儿嫁过去该如何自处?”
白家、霍家注定势不两立。
茶盏碎在白吴氏的脚边,“砰”的一声,惊醒了她。
白吴氏心弦一颤,垂下了头。
白凝惜抬眸,目光流露出偏执的执拗:“祖母,殿下说了,他心系于我,若我愿意便以正妃之位相聘。”
“三姐,你相信他说的吗?”白凝霺嗤笑一声,讥讽的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想必你自己也不信,不然你也不会用依兰香。”
她抬手命怜香捧上来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的是那间屋子香炉里的灰烬。
她闯进屋子的时候,陆温舒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她觉得有些古怪,陆温舒一向小心敬慎、自制力极强,就算有心与白凝惜私会,也绝不会做出越举之事。
她便留了个心眼,发觉屋子里散发着一种甜腻的香味,她一闻便闻出了屋内的点了依兰香、助情之物。
白凝霺有些怜惜看着白凝惜,她这三姐真是傻。即便是她真的和陆温舒发生了什么,陆温舒一样可以拒不承认,将一切过错都推给她。
前世的霍兰芝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凝惜瞳仁剧烈地收缩,视线紧紧地锁定怜香手中的木盒,整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白老夫人瞧见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抡起手边的檀木拐杖就往她身上打。白吴氏护住白凝惜,硬生生挨了一下,带着哭腔哀求道:“母亲息怒,惜儿她知道错了……况且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你们……”白老夫人怒火更盛,用手指着面前的一对母女,话刚说了半句,突然眼前一晕,整个人都站不住,跌坐在紫檀椅上,喘着粗气。
白苏氏慌忙扶着她,替她顺气,瞟了一眼跪着的白吴氏,默默摇头。
惜儿今日做出此等错事,也是受白吴氏的影响……
白凝霺看着白吴氏,面露嘲讽:“二婶,你是不是巴不得三姐和三皇子发生点什么,这样三姐便可以嫁入皇家?”
心思被道破,白吴氏悻悻地开口道:“三皇子说了会以正妃之位……”
“正妃?”白凝霺睨了眼白凝惜,玩味地笑笑,并未多言。
也就二婶和白凝惜这种傻子才会信。陆温舒究竟为何接近白凝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凝惜蓦然抬头,眸光狠狠:“白凝霺,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妒忌我,不想让我好!”
要不是她,她早就水到渠成地成为了三皇子正妃。
白凝霺悠悠然地笑笑,抚摸着腕上的镂空银镯,曼声道:“本郡主若真不想让你好,那便不会阻止你毁了你自己。”
拨了拨垂在耳边的流苏,懒懒地睨了她一眼:“今日在府上做客的辛亏是苏家,若换成别家。你自己的名声毁了不说,还会连累整个白家。”
白凝惜的身子一震,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依旧固执道:“但这不是没有发生吗?三皇子说了心仪于我,他会娶我。”
对,没错,他一定会娶她,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城门口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