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移至门前,又转身平静地看着她:“母亲,你这样闭门不出,究竟是在惩罚父亲,还是在惩罚你自己?你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天地真的快乐吗?”
白苏氏垂下眼帘,紧抿双唇,她这样,一点也不快乐……
白凝霺微微颔首,推门而出。
她已经经历了,若她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她也没有法子了。
“四姐,母亲呢?”白潇拿着绳子扑向白凝霺。
白凝霺向佟妈妈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白潇的脑袋,微微一笑:“母亲累了,潇儿先随姐姐离开好吗?你日后若是想母亲,可以直接过来。”
白潇乖乖地拉住白凝霺的手,冲佟妈妈挥手道:“妈妈,我先和姐姐离开了,。映月姐姐,谢谢你的花绳。”
又有些不舍地望了望那间屋子:“母亲,潇儿改日再来探望你。”
白凝霺心下微酸,潇儿心里还是渴望着母爱的,只是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出来。
如果母亲不出来,她也没有主持中馈,为了避免二婶的刁难,她只得带着潇儿和哥哥一起住到丞相府了。
但愿她今日所言可以让母亲回心转意。
*
白凝霺带着白潇擅闯清宁苑的事到底瞒不住,她回到院内不过半个时辰慈安堂便传了她去问话。
白凝霺只道是幼弟思念母亲,所以她带着他去探望一二,白潇又在一旁符合。祖母便没再多问。
当晚,白泽也移步至观澜苑,询问缘由。
白凝霺并未对白泽隐瞒初衷,一并告诉了白泽。
“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别怪潇儿。他是被我骗去的。”
白泽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哥哥怎么会怪你呢?”
他知道,白凝霺此举有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他,若二婶主持中馈,他也没法安心处理朝事。
“只是,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和我商量过再做决定。”
白凝霺吐了吐舌头,拉住白泽的衣角,眸中满是依赖,撒娇道:“哥哥最好了。”
若说这世上待她最没有私心的,除了姨母、姑母,便只有哥哥了。
姐姐待她好,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履行长姐的义务;皇伯伯待她好,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稳固哥哥在朝中的地位;二哥和四哥,则是为了姨母。
但是哥哥他不是,他待她的好毫无目的。
她至今仍然记得她被哥哥捡回府的天。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街角上的百姓行色匆匆,无人留意小小的她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
“你是我父亲的女儿?”
白凝霺抬眸见一个少年裹着黑色面白狐里的大氅,身长玉立,一双丹凤眼眼轻轻挑起,语气轻慢:“你不是在霍家吗?怎会在此?”
她认识这个少年,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小小的她摇摇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她被扔出了霍府,无家可归……
少年看着她额头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微微蹙眉:“你额头上的伤是霍家打的?”
小小的她沉默不语,不敢回答。
少年轻叹一口气,解开大氅围在她身上,温声道:“我叫白泽,是你哥哥。”
“哥,哥哥?”
白泽弯了弯唇角,吃力地抱起小小的她,说道:“对,哥哥。走哥哥带你回家。”
后来,哥哥带她回到了白府,与父亲彻夜商谈,说服了祖母将她留在了白府、记在了嫡母名下。
哥哥甚至为了她专门学习了医理,和章太医一起为她调理身体。
思及此处,白凝霺垂下眼睑,前世她的一意孤行,害得哥哥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可至此之中,哥哥也从未怪罪过她,只道:“霺儿,这不是你的错,哥哥真的不怪你。”
“哥哥不怪你。”
哥哥待她永远都是那么宽容。
*
“霺儿,请母亲出来是你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