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几个面面相觑,旋即哄然大笑。
温玉舒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窝,许是伤了骨头,虽然在灵药的帮助下愈合了,但没到晚上,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里就开始钻心的痛,眼下还在逃命阶段,不敢停下来找大夫好生看看,只能自己硬生生忍着,所以每天晚上都是最难熬的。
他窝在被子里,咬了根花椒木,开始静静等着痛觉苏醒。
爷孙几个见怪不怪,知道这位温公子晚上睡得早不吃饭,便压低了声音。
云璎跑回来,围着他转了两圈,见他和往日一样,没什么异常,竖着尾巴跑回火塘边继续守着。
没一会儿吃完饭洗了锅,几人抹了嘴巴,各自找地儿盖着破被子合衣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地上传来一阵震动,温玉舒夜里睡不着,一瞬间被彻底惊醒,云璎更是直接跳下去,往破庙外跑去。
震动声越来越大,云璎也急匆匆跑回来。
温玉舒知道事情不妙,脸色变了变:“大叔!大叔快起来!”
出门在外,行商本就警觉,地底传来的声音在温玉舒看来十分清晰,但在普通人听来却还没有到能感觉得出来的程度。
但温玉舒这么一喊,爷孙几个几乎是立刻翻身而起。
“温公子,怎么了?”
温玉舒脸上几番变换,终是咬了咬牙:“出事了,几位若信我,立刻舍了辎重货物,立刻骑马往泰平州去。”
“啊?”爷孙几个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温公子让我们丢了财物,这——”
“不信也罢,同行一路缘尽于此,云璎,我们走。”温玉舒几乎是立刻下车,连装样子的书箱都不要了。
然而还没走出破庙山门,脸色一变,迅速退回来,爷几个巴巴望着他,见他回来,正要开口问。
温玉舒道:“到墙角去,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爷孙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同行三日,知道这位赶考的温公子是有大学问的人,故而没追问,都跑到墙角边缩成一团。
“哟,这破庙没剩几片瓦,倒还热闹呢,里面的爷们,小妇人和家人走散了,想在此处借住一宿,不知可否?”
一个娇娇娆娆的声音并着一串铃铛声传来,说话间已从山门外娉娉婷婷的扭过来。
云璎站在温玉舒前面,浑身的白毛炸开,张嘴露出细白的牙齿。
“呀,好可爱的狐狸,这这么小,断奶了吗?”
温玉舒背对着大门,盘膝坐在火塘前,正仔细烤着手上的葱油饼,闻言笑道:“姑娘说笑了,早断奶了,这是御兽宗培育的灵兽,专陪人玩耍的小东西。”
“御兽宗……”门外那人迟疑了片刻,嘻嘻笑道:“原来是御兽宗的哥哥,外面夜深露重,小女子可否进来陪哥哥烤火?”
“小女子……”温玉舒咂摸两下,笑道,“荒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姑奶奶行行好,把你后边吊着的影子往别处引吧,这破庙好歹还能给过路的行商落个脚,一会儿您几位法力全开,怕是连梁上唯剩的几片瓦都得灰飞烟灭了,在哪打都是打,何苦来哉?”
“小女子也不想打啊,嘤嘤嘤,还请哥哥帮帮忙,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温玉舒调笑道:“可别,在下家中已有妻室凶悍无比,小心被他听到,扒了你的皮当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