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颜兄本就无罪,若他顾忌柳家小姐的名节,我便去找那柳家小姐上衙门去,她若是不去,便绑她去!”
黎望忍不住笑骂道:“你个土匪,这是强盗行径,颜生绝不会念你的好!”
白五爷一脸倔强,他这人认死理起来,是谁也劝不住的。
“真该让江湖上的人瞧瞧你这幅样子!”黎望说完,见对方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道,“不过嘛,此事倒也不是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白玉堂假声道:“哦,是吗?”
“你可以拿我的名帖去柳家拜访,言说是颜生的好友,听闻他出事,特来替他周旋,你也说那柳员外是个嫌贫爱富的,你家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会权衡利弊,这事若真不是颜生之过,准保那柳员外改变态度。”
白玉堂听完,轻啧一声道:“倒也是,这柳家生意做得这般大,这姓柳的虽然为人悭吝,却绝不是个糊涂蛋,自己家死了个人,他会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说不得,是在包庇谁呢。”
“如此,你不妨试他一试。”
白玉堂便坦然伸手:“名帖呢?”
黎望一折扇拍上去:“你求我呀~”
“呸,谁要求你!”白五爷铁骨铮铮一条汉子,从未求过人,心想他拿名帖去,不如带黎知常一同去,反正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索性便发出了邀请。
黎望本就觉得旅途无趣,这番一听,当即欣然应允,反正老头子的名头不用白不用,万一哪天又直谏被贬,他这巴巴地赴京一趟,总该体验体验当衙内的快乐。
于是第二日,两人便带上雨墨去了柳府。
“你说这柳洪也真是眼皮子浅,一看颜兄没钱就这般薄待,可见是从未想过要履行婚约。”白五爷隔着桥看见柳府,十分嫌弃地吐槽道。
雨墨听着,心中表示很难不赞同,这柳员外就是狗眼看人低。
“确实是个不周全的。”
白玉堂闻言转头:“就只这点评价?”
“那还要如何?若小生有个女儿,要将之许配给个穷酸书生,小生也不舍得!你可知举人考取进士有多难,再说即便是考取了功名,那也不是一朝夕间就能飞黄腾达的。”
白玉堂:“……你这未免,也过于现实了些。”
不过若他有个娇养的女儿,好像也没那么情愿。
“一辈子的事情,再现实都不为过吧,舍些脸面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柳洪做得太难看了。”就像他打小身子骨弱,原本也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后来他家老头子和娘亲商量后,主动与那户人家私下里退了婚事,不叫外头人知晓,毕竟不好耽误人家姑娘的。
“你这张嘴,五爷我说不过你。”
正说着话呢,柳家便到了。
黎父今年刚升迁做了御史中丞,这可不是什么镶花边的普通京官,黎望一拿帖子上门,柳洪那是一路小跑着就出来迎接了,又听是颜查散的朋友,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
见颜家那书童对他那一脸怨愤,柳洪只觉得嘴里比黄连还要苦。你说这颜生也真是,早说自己有这般富贵的朋友,如何又能到如今这地步啊!
这下可好,他此番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只是再难办,他都得把人请进去啊,好在那颜书生还没判刑,等招待好这二位,他得立刻派人去县衙说明缘由,至少得把实情说明白,否则这些个衙内“任性”起来,一个小小的柳家可禁不起折腾。
商人逐利,这话说得没半点儿毛病。
等柳洪知道黎望出身蜀中名门之后,那态度更是殷切到不行,等把人留在府中后,也不派人去县衙,自己换了身衣服亲自去了。
“那柳洪,还真如你所说往衙门去了,估摸着是去撤案的。”白玉堂说完,心里头倒有些不舒服起来,“可如此一来,莫不是叫那真正杀人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那也简单,不是吗?命案哪有这么容易就撤销的,这颜生来这祥符县才多久啊,又是客居幽斋,接触的人都没几个,既然动手的不是颜生,那扇面又从何而来?稍微盘查一下,大抵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雨墨却恍然起来:“对对对,那扇面是我家相公送与那柳冯氏侄子的,应该说是强讨去的。”
“柳冯氏?不对啊,这柳洪的夫人,不该是颜兄弟的亲姑母吗?”
雨墨一拍脑袋,懊恼了两句,才道:“忘了说了,也是我家相公到了此间才知道的,我家相公的姑母三年前就已病逝,如今柳家的当家主母已换了人。”
好家伙,黎望不禁直呼好家伙,恐怕这柳家小姐在柳家过得也并不如意吧。
正这般想着,外头便有人来求见,道是柳小姐身边的乳母田氏,说是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