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什么阿姨啊,又忘了?该叫妈了。”赵芸嗔怪着说。
李芊芊羞涩的低头轻点,微露的侧脸白皙光滑,显得女孩温柔安静无比。赵芸叹了一口气,想到付清书之前跟她提了一点芊芊的身世,对这个女孩的怜惜感就更强烈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抛弃就抛弃,造孽啊。
其实这么长的相处下来,她心中的担心也慢慢消散了,她看得出来芊芊是真心喜欢清书的,就是清书这孩子木木的,还搞不懂自己的感情。
只希望他们俩能好好的吧。
————
因着李芊芊只是受到了惊吓,所以医生建议不用住院的,但付爸爸与付妈妈始终坚持住院观察几天,于是付清书就只得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李芊芊。好在这会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上还不是很紧。
在医院住院的人并不是很多,走廊过道上大多是走动巡查的护士,平日里的气氛也多是凝滞,每日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中,付清书显得有点难以忍受,倒是李芊芊好像心情不错。
每日早上起来就先把窗户推开,待温暖柔和的阳光洒进来后,她再偏头看着世界。在她的眼中,先是看见了睡在一方小榻上的男人,头发凌乱卷翘,一只腿膝盖微曲,清俊的脸上温和恬静,然后才看见窗外的绿色枝丫,翠绿翠绿,生机勃勃。
她喜欢住院的这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小知青只会一直围着她转,没有人来分散他的注意。她与小知青可以温馨的独处,他看他的书,她看她的人,没有人来打扰。
付清书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出院的那一天,整个人的身心貌似轻了不少。
“你很高兴?”李芊芊踮着脚在等车的站台走来走去。
付清书手上提了个不大的布包,看着她踮脚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坦诚的说:“嗯,有一点点高兴。”
李芊芊停下,两条辫子甩来甩去,瞪着他,“你就不能稍微撒一下谎吗?还是说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两个问句把付清书质问得哑口无言,他摇摇头,整理了下语句说:“好像不能。”他不反感和李芊芊独处,李芊芊平时很安静,他是喜欢安静的,只是每日承受着她的凝视他就有些受不了。
“你呀,两个人要稍微撒一点谎才能过好日子的。”李芊芊转悠着说,脸上浮现的是付清书从未看见过的纯真,以及她眼底的清明。
她转身,“如果你不撒谎那我就从现在撒一点点谎,比如说,你问我今天吃了早餐没,我没吃但我会说吃了。这样你开心了我也开心了,我们两个都开心了这就是撒谎的必要性了。”
付清书直视她,“所以你今天早上是没有吃早餐?”
李芊芊支支吾吾没有说话,借着转身掩饰自己。
付清书:……
李芊芊喜欢住院,但不喜欢医院的早餐。因为医院早餐只有鸡蛋和牛奶,她不喜欢吃鸡蛋,也不喜欢喝牛奶,更不喜欢他去帮她买早餐。
“那个……”许久没见付清书说话,李芊芊以为他生气了,缓慢的转身小声说,“你再问一遍。”
付清书看她,沉默片刻,“你今天早上吃早餐了吗?”
李芊芊:“没有。鸡蛋和牛奶我给了隔壁的老爷爷。我真的真的不喜欢这两个东西。”
像是猜到付清书要说什么,李芊芊说:“我们回到正题。你看,这样如果你觉得我撒谎了,你就再问我一遍,我就会说真话了!”
女孩睁大眼睛,努力表示着自己的真诚。
付清书一手抵着她额头把人推开,“回去吃三天早餐都是鸡蛋和牛奶的,我监督。”
李芊芊立马苦丧着脸,挪动着转身。
为什么世上会有鸡蛋和牛奶这么邪恶的东西存在?!
付清书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抿嘴看着她赌气的样子,挪动着步子像个笨拙劣的企鹅一样。
这次住院李芊芊的性格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稍微改变,怎么说呢,比以前更活泼一些了,更能体会到这个年龄应有的快乐了。就好像,她放下了什么,不去纠结了。
没过多久,小企鹅站起了身,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又在付清书身边绕来绕去。
在李芊芊一个踉跄快要摔倒付清书上去扶时,李芊芊又立马稳住了身体,回头看着慌乱的付清书笑得开心,然后跨步上了停站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