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在年轻,底子又过硬,挨了几天竟自行恢复了个五五六六,只需拿些涂抹的伤药即可。
余离则伤得重一些,内外伤兼有,送到阿西木那里时已然高烧人事不省,经好一番救治才慢慢回缓过来。
睁眼见穆典可站在面前,先是一愣,随即满眼是内疚:“对…对不起姑娘,属下拖累您了。”
穆典可见余离嘴干唇裂,目不守神的样子,不由得恼恨自责,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回来,险些叫他丢了性命。
听得这话更是心里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霍岸和天字宫几位耀字辈杀手沉默地站在穆典可身后,见她与余离说完了话,起身往外走,俱跟了出来。
穆典可道:“这回,让你们受苦了。”
耀乙道:“谈不上,只不过是些皮外伤。只是宫主那边,不好交待。”
穆典可道:“千羽那里,我会跟他打好招呼。”
默了片刻,说道:“我既然回来了,自是会护你们周全。但即使我不回来,圣主也不会拿你们如何。他施以重罚,不过是为了立威,为了严明赏罚,不致乱了规矩。
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一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留。他既留下了你们,一切就还如从前,也盼着你们不要心生嫌隙才好。”
霍岸道:“请姑娘放心,霍岸到死效忠两位主子,此心绝不变移。”
耀乙等人也道:“请姑娘放心。”
穆典可与又向阿西木问了余离的病情,嘱咐他好好医治,这才起身带着耀乙几人往天字宫去了。
千羽脸黑得像锅底。
当年明宫还叫长乐宫,还是佐佐掌权的时候,他便暗中投了金雁尘。说好听点是有识人之明,投了明主,说得不好听,就是个二臣,是叛徒。
金雁尘再怎么器重他,想起这些旧事,心中难保不会有嫌隙。
是以千羽这几年兢兢业业,从不敢有逾越和失职。好容易在金雁尘心中留下了一个忠诚的好印象。结果倒好,穆典可偷偷拉着他几个手下来这么一出。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直到穆典可走,千羽气哼哼的,也没应她一声。
但穆典可的命令是不能不遵的,当下只叫耀乙几个滚出去,再没提处罚的事。
天字宫外一里是片杂树林子,树上牵藤引蔓,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自然意趣,颇是动人。
轻岫穿了一件水红衫子站在树下,五指绞着帕子,迎风挂泪,模样娇娇绕绕,我见犹怜。
若不仔细看,穆典可还真以为以是云央。
见样学样倒是快!
穆典可目不斜视地走过。
轻岫不想穆典可见了自己拦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追上来,扯住穆典可的袍子后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姑娘救我!”
穆典可道:“有话说话。你是圣主身边的人,给我下跪,存心给我招闲话吗?”
轻岫这才抽抽搭搭起身。言道:
“……徐长老让我去建康苏家。姑娘也知道,那苏家的人有多么狡诈恶毒。上回便是那苏家的婆子设计诓我,我一时糊涂,着了她的道,还险些…险些害了圣主。
轻岫贱命一条,死了不足惜,可轻岫还要在圣主跟前赎罪,还要报答姑娘的救命恩情……”
穆典可蹙眉觑眼,有些厌烦,道:“这个你放心,我也不要你报恩,圣主也无需你赎罪。徐攸南最会算人心,他敢让你去,你就死不了,你还会活得比谁都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