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帮你,但我刚看见金主爸爸的未婚妻了,”娇尹笑得俏丽,说得诚恳,“明天我一定帮你,明天再见~”
容枝:“……别了,明天我得去趟医院。”
娇尹:“去看你弟弟?”
容枝点头。
娇尹皱起眉头。
她和容枝当了这么些年朋友,对于容枝,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一些。比方说容枝有个弟弟,在京郊康复医院里,双腿残废,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娇尹一直觉得,容枝会干这一行,多半是为了她弟弟。
只是现在,康复医院是私人医院,收费高昂。容枝所说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普通人的工资,完全支付不起那些昂贵的账单。
也许,沈时这些年对她不薄,
又或许,她还有自己的存款。
娇尹有些担心,她想说什么,但看着容枝的脸,还是只讲,“行,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枝应下。
最终一个人面对需要搬几次才能搬进电梯的东西。好在往来有几个男士,见到这场面,直接主动上来帮她。回到房间整理好所有东西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她吞了一粒药,给支付宝的一个账户打了最后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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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医院。
京郊高绿化区,环境对得起昂贵的价格,偏僻却安静的场所。
容枝早上七点出发,逆流而行,没遇上早高峰,但还是在九点多才到医院门口。
大门后面是修理整齐的草坪,几棵常年不黄的树,遮掩住盛夏的灼热,前面门诊部,后面住院区。
她径直朝后面去。
“容枝。”
字正腔圆。
又平又又稳的嗓音。
容枝回头望过去。
盛夏烈阳,高大树影,明明树就在后面,男人却站得笔挺。日光透过树叶,斑驳他深黑西装,遮掩他一身疏冷,明灭之间,容枝勉强能看清他的眼。
没有感情,仿佛礼貌。
但往深看,像雄鹰,又像是冰雪覆盖下的顽石。
危险不说,又冷又硬,也许有天还会很臭。
这样的人,容枝还有些印象。
关于他,记忆最后的画面,是从不相干的私人聚会出来后,天空在落雨,他递上伞,同时递出名片,明明是主动,明明嘴角带着笑,眼底却依旧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来自上流的矜贵与厌恶。
是一种,很让容枝讨厌的感觉。
“傅先生。”她声音冷淡。
傅柏走近两步,留下最佳谈话距离,不动声色打量容枝两眼,问:“一个人?”
“对。”容枝点头,日光打过耳尖,他听见门口传来哒哒的声音,她依稀听见弟弟护工的说话声,再加上本来她也不太想和这位傅先生多说,于是退了两步,“我还有些事情,下次有缘再见,傅先生。”
但缘分都在人为,她是不可能为的。
那么就不会有下回。
她说得礼貌又直接。
傅柏自然看出她的意思,薄唇几不可查地扬了下,却没有挽留,很礼貌的,“容小姐慢走。”
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女人米白的长裙,淡化拥挤与喧闹,让世界重归于宁静。她动作很稳,但风却扰人,不知从哪个窗户闯进的热风,扬起她半点裙角,一小半截脚裸便展现在傅柏面前。
纤细脆弱、莹白而又迷人。
傅柏淡凉目光在那儿流连两三秒,等人消失在尽头,才对身边的助理说,“去查一下,她什么时候跟沈时分的,怎么分的。”
助理小吴是个事业精英,情感白痴,但跟了傅柏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敢问的人。
小吴:“您怎么知道她分了……”
傅柏淡声,“她一个人来的这里。”
小吴懵了一下,发挥他机灵的大脑,康复医院距市中心特别远,今天还是周末,容枝不可能放着沈时不管。所以能够现在来,多半是分了。而且,程阮回来了呀。
小吴恍然大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老板观察力敏锐,还是说他是变态中的战斗机了。
只不过小吴还是不懂,“那……那我们管什么时候分的干什么?”
有钱人找个情/人。
大老板找个女朋友。
管他什么时候分手的呢?分了不就行了?砸钱不就成了?
傅柏轻哂,深黑眼眸神情莫测,修长的手指在腕表上缓缓转了一圈,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嗓音低沉,
“当然是得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