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骨瞬间坐了起来,指着自己问道:“我去?”
韩栈衣默默一笑:“是。”
只觉得自己被坑了,执骨坐在篝火堆前就是这么想的?。
从牢中?出来,到现在手中?盛着热茶,身旁蹲着美?女,火上还架烤着香喷喷的?烤全羊,执骨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就一会儿的?时间,从牢中?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最不解的?是独眼男态度的?转变,看着他的?时候……怎么,如此小心翼翼,彬彬……有礼?
就差点头哈腰了。
奇怪,确实奇怪。
再看韩栈衣,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常。
仿佛这突然的?改变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只是端着茶,默默一人淡然品着。
就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遥遥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执骨不明白,当?真金钱的?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地位?
而他,怎么就成了韩栈衣的?打手,土匪寨的?头号出力将了?
因为不久前,韩栈衣跟他说?,深夜去抢林员外家的?钱财,他也就……默许了。
林员外,几日前执骨才听过他的?大名?。
正是出了绮州城的?事后,那?几天垂文君将这附近大大小小官员的?事迹都调查了一遍。林员外榜上有名?,正是贪官污吏,据闻家中?专建了一座房屋存放黄金珠宝,里外三层防守,日夜看顾。
也不知平日里到底贪了多少,所谓百姓父母官,常不做些正经事,就知官商勾结,吃尽了油水。
这么一想,执骨也就不知怎的?跟着他们从牢中?出来了。
抢抢这些人的?……好像,也没什么?
执骨望着韩栈衣,韩栈衣望着火堆放空,突然一下?,韩栈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脸。
他定定瞧着执骨,执骨眨了眨眼睛。
火光摇曳在漆黑的?夜里,给这微凉的?夜晚添加了些暖意。韩栈衣坐在一旁,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恍惚间,执骨似乎觉得他在笑。又恍惚间,韩栈衣的?面容变化了些许,模糊了些许。
而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倏然蹦出了一个?未曾出现的?景象。
不知几何时,有谁也曾如此,回?头望他,等他,笑着牵起他的?手。
一瞬而过的?画面,勒的?心脏一痛。
执骨蓦地弯下?了腰,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韩栈衣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关切询问。
执骨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浅:“你在……关心我?”
韩栈衣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你不讨厌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执骨不可思议:“我当?时……对你那?么凶,那?么欺负你……”
韩栈衣似在思考:“讨厌?不。若说?生气,还是有的?吧。”
不像炸毛的?小公鸡,也不像傲娇的?小狼狗。执骨此刻坐在那?里,抱着自己弯着腰,缩成一团。那?模样,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不可思议。
他望着韩栈衣,忽然就内疚了起来。
他向来心比天高,心高自傲。
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只是望着韩栈衣对他关切的?双眸,和他承认的?生了气,执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觉得好像做错事了呢。
别扭的?扭过脸,眼神躲闪。
半晌后,又转过头来,问了句:“还痛吗。”
“嗯?”
“我,我以前打过你的?。下?手挺重,你……还痛吗。”
那?时,执骨气上心头,从不顾虑他人感受。因此,那?时候抽在韩栈衣身上的?鞭子?,可是实打实的?。
韩栈衣摇了摇头,“不痛。”
执骨却皱起了眉:“骗人。”
轻轻一笑,韩栈衣道:“那?就……痛吧。”
似乎只有这样说?,执骨心里才好受些。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觉得偿还了些许。等到执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抚在了韩栈衣的?脸上。指间划过他的?嘴角,停留在已?经看不见的?鞭痕上。
韩栈衣眸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涌上无尽黑暗。
如深潭,遥不见底,深不可测。
那?其?中?隐含内敛的?情绪让人无法捉摸。
他只是捉住了执骨的?手,叫执骨一个?激灵。
等到再想抽回?手,却已?被韩栈衣死死抓住。
“放手!”他有些急了,怒道。
韩栈衣笑了笑:“笨蛋,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挺甜的~哈哈哈,不知道你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