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赶巧是禾院的扫地丫鬟,听到任宛的话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看着任宛远去的背影,才猛地打个激灵忙跑进池月湖。
还没到地方,就看到湖中两只手臂渐渐沉没,丫鬟大惊失色,朝着四处破声喊,“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眼瞧着湖中没了郭芷莉的踪影,丫鬟又惊又怕,狠心咬牙跳了进去。
接踵而来的是听到声响的丫鬟下人,一个两个也都跳下去了,惊吓声叫喊声混作一团,让走出池月湖的任宛都听得一清二楚。
任宛停下闭了闭眼,嘴角嘲讽,该郭芷莉命不该绝,老天真是眷顾她。
“小姐,小姐——”木舟远远瞧见任宛,便小跑了过来,到跟前看她脸色发白,忙握着她的手搓了搓说:“小姐,都过去了。”
任宛扯出一丝笑,她占了任宛的身体,如今也算是对她本人和身边的人一个交代。
“小姐,您受苦了。”木舟捂着任宛冰凉的双手,眼含热泪,任宛本是上千宠爱集一身,如今却接二连三被人陷害现还要自己讨回公道,她怎么能不心疼。“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任宛抬手抹掉木舟眼角晶莹的泪珠,看着府门的方向轻声说道:“木舟,我们离开王府吧。”
*
成大夫进来时一眼瞧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任宛,忙弯腰行礼道:“微臣给王妃——”
“免了,成大夫快去看病人吧。”
“是,王妃。”成大夫怔愣片刻,全京城谁不知王妃不喜塞陵将军的妹妹,他在来的路上便像下人打听了,郭小姐落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多半也像是有人蓄意而为,成大夫不欲多想,便慌不迭地进了内室。
任宛安静地坐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屋内丫鬟均感受到了任宛与往日不同的气场,低着头不敢直视,相互说话声音都压着,一时间屋里只有炉子的炭烧声和郭芷莉瑟瑟发抖的癔声。
任宛看着成大夫把脉,思绪飘得很远,她本来想回屋歇着,可半道看到了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那方向正是从禾院来的,不用说,是去给湛浚凌报信去了。
她念头陡转转身去了禾院,她倒要看看郭芷莉醒来后是怎么反咬她一口,也想要看看湛浚凌是怎么偏颇郭芷莉。
成大夫把好了脉,开了药方。她坐在这里,丫鬟所行均要过问她的意。
丫鬟拿着药方来,任宛便摆手让她去煮药了,成大夫也走过来,向她说道:“王妃,郭小姐在水中泡了许久,身子受了寒气,要安心休养数日且不可吹风......”
成大夫顿了一下又道:“许是受了刺激,郭小姐有些心神不安,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但还是需要郭小姐自行疏导,否则时日一长,担忧过虑也会累挎了身子。”
任宛看了一眼郭芷莉不知是被炉子烘的还是被被子捂的通红的脸,点头道:“成大夫有心了。”
“王妃客气了,是微臣该做的。”
任宛点头,“送成大夫。”
“微臣告退。”成大夫看着任宛没有怒气的脸放下心来,他虽在王府看病,但却不想卷进王府的斗争中,如今能躲则躲,便拱手行礼跟着一旁的小丫鬟出去了。
任宛想着成大夫的话,受刺激?郭芷莉还能受刺激?
成大夫前脚刚走,后脚郭芷莉便开始发疯似得乱抓乱喊,旁边守着的流芽忙上去按住了郭芷莉的手,嘴里喊着:“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郭芷莉恍若未闻,脚也开始不安稳,流芽压不住又不敢太用力,生被郭芷莉的手指甲刮了几道,任宛皱眉,对着廊檐下的丫鬟喊:“你们进来按住侧妃。”
听到的丫鬟忙进到内室按住了郭芷莉的手和脚。
郭芷莉挣扎不开,开始哭喊:“不要,不要杀我,救命,救命啊,救我,救救我!”
听到话的丫鬟忙低头噤声,大气也不敢出。
任宛眼神倏然冰冷,走上前沉声说:“你们起来。”
几个丫鬟忙退到一边,流芽本想护着郭芷莉,可看到任宛警告的眼神把话咽了下去,不情愿地退到一旁。
任宛看着闭着眼一边挣扎一边还在说胡话的郭芷莉心中冷笑,这便开始了?
“侧妃醒了就睁开眼看看这是在哪儿!”
郭芷莉皱着眉头,好似把话听进去了,缓缓睁眼,但看到任宛的脸后便像是见到恶鬼一般吓得缩到了床角,指着任宛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随后又把被子遮过头顶大喊:“来人啊,她想杀我,有人要杀我,快来人啊......”
流芽上前一步,想要护着郭芷莉,看着任宛道:“王妃——”
任宛扭头,寒气逼人,流芽忙闭了嘴,惊慌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