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向黎离拱手一揖,快步离开。
很快,屋子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黎离在原座上坐了很久,才起身回了书桌上,将刚刚合上的经文翻开。
重新铺开纸,拿起笔抄写经文。
老太太身子不好,黎离能做的,只是多探望她,再加上多抄写经文,为她祈福了。
黎国王宫,巍峨辉煌,琉璃瓦,彩绘顶,朱漆柱。
这等威严肃穆,金碧辉煌之地,却是最为凶险之处。
这深深宫阙,外表愈是光鲜亮丽,往往内里便掩埋着愈是多的不堪与污秽。
就像一个园子越是花团锦簇,其下就埋藏着越多的森森白骨,经过时间的推移,成了最好的肥料。
其中,有技低一筹的败寇,也有无数红颜。
在那阴沉沉的大殿之中,有一抹身影格外引人注目,身着暗红官袍,金线绣着飞龙祥云,是无上尊贵的标志。
那端坐的少年垂眸,再一抬眼时,目光灼灼,可在他的眼中看到星辰。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喝这一口茶水?”语气不善,但更多的是调笑。
坐在他对面的一袭墨绿大袖袍的公子大刺刺地斜躺在席上,十分惬意地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从桌上拿起,轻抿一口,唇角漾着笑意,似乎真是来品茶的。
“不止呢,我还是来八卦的。”笑意更甚,一双桃花眼中含了几分轻慢与缱绻。
顾铭垂眼,看不出情绪,没说话,但从轻抿着的薄唇可看出,有些不耐烦了。
顾执却不放过,直起了身,前倾,与顾铭凑得极近,笑得花枝乱颤,好像看到顾铭越是困窘,他越是是开心,“说真的,你打算拿顾白怎么办?”
顾白不久前回了京,引起京城上下一片轰动。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语气平平,没有怒意,更没有喜气。
这幅模样叫顾执摸不着头脑,以前的旧情人,怎么着也得有点反应吧!
照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顾铭定是对当年之事有所不满,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罢了。